心中传来一股刺痛,苏九九费力的呼吸着,弯下身子,将手放到心口处。一阵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流经四肢百骸,最后再回到心口。苏九九张开嘴,大口的呼吸着,倒是像了方才在水抢食的鱼儿。
苏九九的手狠狠地抓住心口处的衣服,指节泛白。额上慢慢沁出一层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出刺眼的光。缓了好一会,疼痛才渐渐散去,苏九九脱力的瘫软在亭子的地面上,心口处的衣服上留下了一道道褶皱。
苏九九躺在地上,出神的看着亭子的顶,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的汗珠聚集,流下,不小心流到眼睛里,苏九九的眼睛被逼的通红,却倔强的睁大眼睛,任凭汗水流过。
此刻的苏九九只觉异常疲累,不只是身体上经过一场折磨过后的疲累,更是心中感到的疲累。一阵微风吹来,苏九九抬手将脸上的汗珠擦下,只想就这样一直躺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缓缓抬起手,对着太阳的方向,眯着眼从指缝中看天上挂着的刺眼的太阳。
苏九九觉得自己非常迷惘,像是被困住一般,却不知该怎样逃出去。看着周遭的一切,苏九九都有种不真实感,仿佛自己现在置身于梦中一般,可是偏又不知怎样醒来。
“你怎么在这里躺下了?”摩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苏九九撑着地半起身,看着正站在亭边的摩锦,复又躺下。
“你那么忙,怎么今日得空过来了?外面不晒吗?还不快进来,难道还要我去请你。”苏九九仍旧躺在地上,将手放到眼睛上,闭着眼睛说道。
只听摩锦轻笑两声,随后便传来走紧的脚步声,脚步声在耳边停下。苏九九半睁开眼,看着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人,终是不好意思再躺着,翻身站起。
摩锦走到一旁坐下,看着苏九九问道:“在这里你便如此无聊吗?”苏九九顺着他的眼神看着正漂浮在水面上的鱼食盒。转过身坐到亭子旁,将脚伸到亭子外,距离足尖几寸便是绿莹莹的水面。
苏九九晃着双脚说道:“你来了我便不会无聊了,说吧,楼主又给我派了什么任务?”想起自己心口处衣襟上的褶皱,苏九九用手慢慢抚着,内力运行,不一会便平展如初,看不出一丝痕迹。
摩锦闻言皱眉说道:“九九,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你忘了这里是一个多可怕的地方了吗?你曾经受过的那些折磨你难道还想再来一遍吗?听我一句劝,将你心中那些无关的东西全都清出去,不然到时我也救不了你。”
苏九九仿佛没听见似得,过了一会才又开口说道:“摩锦,在这里,我最信任的便是你,你告诉我,我的伤真的好了吗?还有,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摩锦正要回答,苏九九转过头看着摩锦,一字一句的说道:“摩锦,我觉得很空,仿佛不记得自己是谁一般。”
摩锦闻言,握了握手中的剑,看着苏九九那双眸子,不知该说些什么。被那样一双眼睛看着,摩锦终是忍不住站起身,避过那目光,说道:“楼主派你去杀风锦寒,同一个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擎天楼中不养废人。”
听到风锦寒的名字,苏九九眼皮一跳,拦住要离开的摩锦问道:“为什么又是他?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
摩锦推开苏九九的手,径直从她面前走过,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离开了九九苑。苏九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着方才从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回身,动作利落的抽出雪风,刀剑一勾,方才还漂在水面的食盒便已经回到了原处。
冷祁轩从宫中出来,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便见一个人出现在冷祁轩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后又递给他一张纸便转身离开了。冷祁轩将纸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嘴角勾起,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回到府中,冷祁轩便直接走进了书房,捧着书看了一会,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想了半晌才发现之前一直围在自己身边的花蝶儿今日竟没出现。没有她在,府中果真安静了许多。端过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发现竟是凉的,便又皱着眉将杯子放下。
又过了一会,冷祁轩终是没忍住,招来黑霄,头也不抬的问道:“她病了吗?怎么今日这般安静,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也没见她在我眼前出现。”听不到黑霄的回答,冷祁轩抬起头说道:“怎么,今日都成哑巴了吗?”
黑霄这才开口说道:“她没有生病,好好的在房间待着呢,我也不知怎么说,主子要是想知道,还是亲自去看看吧。”说罢,黑霄便站在原地,心中想着,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冷祁轩复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没过一会,放下书,站起身来,冲着黑霄说道:“走吧,去看看她吧,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是不好向她姐姐交待。”
黑霄闻言,立刻将冷祁轩带到了花蝶儿的房间,推开门,只见原本一刻也停不下来的花蝶儿竟然坐在窗边,双手托着脸,出神的看着窗外,连二人进到房间都没有反应。冷祁轩看着花蝶儿如此,不由感到有趣。
可以加重脚步走到花蝶儿身边,花蝶儿却连眼睛都没转一下,像一个木偶一般对着窗外发呆。冷祁轩看了身后的黑霄一眼,见黑霄摇了摇头,便顺着花蝶儿的目光也看向窗外。只见窗外并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冷祁轩收回目光。
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花蝶儿,你这是在做什么?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吗?”
花蝶儿像是这时才回过神来,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冷祁轩,半天才反应过来。猛的站起身,撞翻了身后的椅子,捂着头“哎呦”的叫了一声,身子向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