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笑了。”苏九九心中也是颇为震动,有些东西自是瞒不了从前朝夕相处之人,但是她表面上还是十分安静。
凤辞笑了笑,那笑中有自嘲,也有落寞,似乎在极力说服自己。
“也是,你的年纪这样小,又怎么会是她。”
苏九九无声地回答,在心里回答,我是。
不知不觉,有一种悲伤的氛围蔓延开来,凤辞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昔日也有一位少女,她很勇敢,很无畏,就像你一样,可以直视君王,毫不畏惧……”
“可是她的勇敢最后成为了别人可以利用的工具,最后……”
凤辞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那么好,如果能活下去,想必孩子都有你这般大了……”
苏九九原本实在是感伤,可是她听到凤辞说孩子,不禁莞尔。嗯,自己成了自己的孩子。
凤辞不觉瞪了她一眼,苏九九连忙低头做哀思状。
怎么说呢,看着别人怀念自己,这样的机会,世间少有,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的。
有些有趣,有些温暖。
尽管有些怪异,但是苏九九此刻见到了一颗挚友的心。她觉得,心里很暖。
凤辞继续说着,虽然隐去了姓名,但是那份感情随着事态的发展,凤辞的表达也有了一丝情感的缝隙。
“……那后来呢?”苏九九发挥一个好好观众的本分,适时提问。
“我发誓要他们付出代价,那个国家亏待了她,我便要一国来陪葬。”
苏九九吃了一惊:“是大陈吗?”
凤辞眼神颇为赞许,难为她猜到了。
“不错,正是大陈。”
苏九九这才明白,此前南疆国对大陈的那些举动。
将蛊毒播散到各地,引起骚动,可是太多无辜百姓受害,真正有罪之人却没有获得报应。
有着强烈复仇诉求的人,才能做到如斯境地,但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
在一旁如影随形,就好像不存在一样的断弦开口了:“母王……”断弦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欲言又止。
苏九九想,她从来都忽略了断弦的存在啊,她真是一个合格的影卫。
苏九九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一介王女,给自己当暗卫,似乎有些委屈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觉得断弦有些为难。
苏九九很明白,这一次断弦心里的某些东西崩塌了。对于自己的母亲,有着这样强烈的复仇之心,而她自己又不能了解上一辈的纠葛时,自然会产生误会。
凤辞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说给苏九九听,而她自己女儿的反应,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苏九九只好努力扮演一个并不知道内情的少女,时而做出惊讶之态,时而又有好奇之色。
凤辞也似乎很喜欢和她谈话。
“和你一番交谈,我又好像回到了当年,与我那位至交好友一起交谈的场景。”凤辞不由得慨叹。
可不是嘛,她不知道,苏九九就是那个人
苏九九笑了,此刻的她眼神中有些心碎,若是能以以前的身份,想必会更好。
凤辞不由得多打量了她两眼。
苏九九知道,有些事,露馅就不好了,该保护的窗户纸,还得保护着。
“殿下,请允许我先将我那随从安置。”苏九九突然想到风星他们在殿外已经候了很久。
苏九九自大殿中退了出去。
在殿外,风星木星正一脸百无聊赖之态,风星蹲在地上画圈圈,可能站着有些不适了吧。
木星有点怨念:“你看看天色……”
不提不知道,苏九九发现天边的晚霞甚是美丽。
嗯,她决定就此打住。
“好吧,你们跟这两位巫医一起吧,我随后和你们一起过去。”
风星等人和巫医一起渐渐地走远了,此时的天空,就好像蛋黄一样地倾泻着晕染。
苏九九又回到大殿中,发现断弦看着凤辞,眼圈渐渐地红了。
苏九九不敢出声,这样的沉默着实令人有些不安。
还是凤辞打破了这一沉默:“苏……九九是吧,断弦刚刚说这是你的名字,很好听。”
苏九九的口几乎要张开来,这话题也转的太生硬了吧。
再看看断弦,断弦的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连指甲进肉都浑然不觉。
这是得有多伤心啊。
只是南疆之国全部的人都算起来的话,又有几个人敢一直盯着南疆的女王凤辞的脸和眼看呢。
因此这抹慈爱也就只有凤辞自己知道了,然而在别人的眼中来看,凤辞是苏苏的看了断弦一眼,似乎是警告,也似乎是不屑一顾,十分的高贵典雅。
其实凤辞在做南疆女王之前便已经隐隐的有那股高贵的气势,但是她不能够表现出来。
因为南疆这里势力太杂,之后又流落到陈国,在陈国更是不能够表露出来,但是在凤辞回到了南疆以后,开始学习练习制作蛊毒以后。
这股气势便渐渐地显露出来,她通过努力一步一步走上了王座以后通身的气势就变得更加明显了。
“因为这是陈国应得的后果,当年本王在陈国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名为药神。”
凤辞说到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声音也有一些颤抖,仿佛想起了方面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
苏九九听到这个许久都没有出现过差不多要被人遗忘的名字,也是心中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刚要端起茶的手微不可查的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只是嘴里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又听得那南疆女王凤辞继续说道:“本王一直觉得以彤是我见过的最传奇的女子,会很多明明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会的东西,活的肆意风流,活的快意潇洒,我们认识就是在陈国,那时的我还只是一个流落在外的南疆人,她却是一个不小的势力的掌门人,原本我们与陈国并没有什么摩擦,可是因为陈国的贪婪,最终害死了以彤,如果没有陈国,以彤怎么会被毁了呢?”
说到此时,凤辞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南疆女王,只是一个与朋友经历过小丫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