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一往而深

一想到这里，风锦寒的心里便就是一阵疼痛和不舍。这样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子，怎么能够承受那么大的痛楚呢？她怎么能背负那么沉重的过往呢？

曲径梦回人杳，这个云冲山的地形就是这般的曲折回环，每一个环绕都像是风锦寒的心肝肠肚。如云漏月，似雾濛花，大概就是说的现在的风锦寒的心情了。

他爱着苏九九，但是他却也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的爱，他的世界里，理应只有他自己的，他不应该爱上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任何人的，但是他偏偏的爱上了这个苏九九，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即使后来他知道了苏九九的真实身份，知道了这个苏九九并不是之前的那个苏九九了，但是这一切都不会改变他的感觉的。

这样的苏九九虽然并不是之前的那个苏九九了，但是在风锦寒的心里面，只要是这一句身体，不管是怎么样的苏九九，都是他爱的那个苏九九。

就像是爱屋及乌的感情，只要起初有了一点点的喜欢，后来就不管苏九九怎么样的变化，都只会加深这样的喜欢的感觉了。

现在的风锦寒在知道了苏九九的真实身份之后，非但没有不爱她了，相反，风锦寒却是对她的喜欢更加深沉了，这样一个谜一样的人儿，如何让他风锦寒不去爱呢？

怜悯和关爱这两样感情总是相互关联着的，苏九九给了风锦寒想要怜悯的感觉，便也给了他想要去关心她爱护她的动了。

今晚月色刚刚好，今晚的氛围也是刚刚好，一切都是刚刚好的。

风锦寒快步走上前来，队伍的最前方就是苏九九了。

苏九九在这清凉的月色下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好似整个世界的所有的纯洁的东西都伴随着这月色倾洒在了苏九九的身上了。

风锦寒在苏九九身后轻轻呼唤了她一声，苏九九应声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风锦寒。

“陪我说说话可好？”风锦寒温和的问道，这样的温和和他一直以来的形象是极其的不符合的，但是这样的温和却是和此刻的月色非常的吻合的。

“好。”苏九九的话语不多，但是这一个字便是答案，一个名确的答案。

两个人并排走着，起初谁也没有说话，但是谁也没有觉得尴尬，无声胜有声，大概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的。

两个人的心里面都有着自己的心事，但是谁都没有开口的打算，似乎只要说上一句话，这宁静的夜晚就要被打碎了一般。

时间推移，月色更加浓郁了，整个世界都裹上了一层银白。

苏九九和风锦寒两个人都身披着月色，行走在云冲山的夜晚，好像这个时间都在他们的脚下静止了一般。

这样的气氛虽然美好，但是多少还是有点诡异的，而且这样的环境也不是风锦寒所追求的，所以，最终风锦寒还是打破了这无边无际的宁静。

“苏九九。”风锦寒轻轻的呼唤着。

苏九九轻轻抬起了头，但是她并没有回答风锦寒的呼唤，只是安静地盯着他看，似乎通过她的眼神，她就已经能够看透风锦寒的思想了一般。

她眼神的犀利让风锦寒有些害怕起来，似乎自己的思想被看穿了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但是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苏九九的身上，那么就算丢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他已经向自己承认了自己是喜欢苏九九的，那么又为什么不告诉苏九九他是喜欢她的呢？既然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在今天，在此刻，向苏九九表达自己的心意，那么早上几分钟让苏九九自己猜测出来又有什么丢人的呢？

所以风锦寒还是大胆的回应了苏九九的眼神，他也安定的看着苏九九。两人对视着，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静止的一般。

时光流转之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至少苏九九没有察觉到时间在流逝，风锦寒也没有，在他们眼睛里面，一切都是静止的，一切都是永恒的美好，因为他们的眼睛里面，只有对方，而对方这么一个人，就是完美的象征。

今晚月色真美，但是比这月色更美的，是此刻云冲山百草阁上月光下的苏九九。

“天上月是海上月，苏九九你可明白？”风锦寒还是开了口，就像他打破了之前的宁静一样，现在他打破了这个永恒的时间，在他开口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开始运转了，但是在这个世界开始运转的时候，苏九九的世界却是转动的更加快了。

她只觉得这个世界仿佛天旋地转起来，风锦寒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就像是春风中呢喃的鸟语花香，直叫她心里发颤，浑身酥麻。风锦寒的话她何尝会不明白呢？

就算风锦寒没有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来，风锦寒的意思她又何尝会不明白呢？只不过是两个明白人，端着明白在装糊涂罢了。

这个糊涂一装便是许久许久，以至于两个人都快要忘记了自己的糊涂其实是装的了。

面对风锦寒的告白，苏九九并没有回答，但是风锦寒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了。

风锦寒上前一步，轻轻的拉住了苏九九的衣袖，仿佛在拉着一位仙女的裙裾，生怕自己一个松手，苏九九便会回到天上她所应该在的地方去一般。

对于风锦寒如此小心翼翼的动作，苏九九的心里面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喜，相反，她的心里面却像是生了无数的细小的野草，在晚风的吹拂之下左右摇曳着，不停地挠着她的四肢百骸，直挠的她的心都发了软，发了荒，发了抖，发了千千万万中的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伸出手来，将自己的衣袖从风锦寒的手里面抽了回去，风锦寒刚要失望的收回自己的手的时候，苏九九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这就是苏九九的回答，她不需要言语这样粗俗的东西来给风锦寒答复，他们之间不需要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便能够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