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床上，身体累极，脑子却清醒地可怕。
一会儿想到她再也不用看养父养母的脸色，一会儿又想到她这个蓝太太来得莫名其妙。
迷迷糊糊中，还是睡了过去。
可偏偏有人不想让她睡好。
感觉没躺下多久，她的手机再次响起。
“喂。”郑小雪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慵懒。
“出来一下。我知道你昨晚没走成。”对面是清冷中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
郑小雪一惊，所有的瞌睡都醒了。
顾心悦。
竟然亲自给她打电话了。
要知道，以往她和顾心悦的联系，基本都是靠陈姐从中间传话的，即使是当初的合同，也完全是由陈姐出面的。
“顾小姐？你在哪里？”
“锦华广场六楼，伯顿西餐厅。”顾心悦冷漠地留下一个地址，挂了电话。
郑小雪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她匆匆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拎着包下楼。
楼下，午饭早已做好，管家见她还在睡觉便没有打扰，此时见郑小雪下来，顿时迎上来道：“少奶奶要出门吗？先吃完饭再走吧。”
“不了。有人约了我。中午我在外面吃。 ”郑小雪并没和他多说，继续往外走。
管家拿了车钥匙跟在后面：“那我送你？”
郑小雪这才反应过来。
以往她都是坐蓝俊宇的车来回，今天他不在，别墅区可是很难等到计程车的。
她想了想，点头： “那麻烦你了。”
程家就只有她和殷惠兰不会开车。
殷惠兰的话说， 就是“女孩子学什么开车，只要会坐车就行了，还怕以后 有司机载吗？”然而等程羽泽和程羽嫣成年的时候，却都是第一时间就考了驾照。
那时候，郑小雪早已明白自己在程家的处境，因此从来没再提过这个茬儿。
郑小雪看着管家从车库里开出一辆崭新的保时捷，拉开车门坐上去，莫名地又想到殷蕙兰的话。
如今，她倒是真的有司机接送了。
也许还真要承她的吉言。
管家并不是很健谈的人，一路无话将她送到地方： “大少奶奶，你回去的时候打我电话就好。”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郑小雪忙道， “你快去吃饭吧。”
她独自一人顺着电梯直达六楼。
自从认识蓝俊宇以来，她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伯顿西餐厅也去过两次。
因此很顺利的找到地方。
推开包厢的门，郑小雪便有些愣住了。
小小巧巧的一间精致包厢，里面除了顾心悦和陈姐以后，竟然还有个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谢益。他怎么会在这里？
郑小雪站在门口没动。
“顾小姐，饭我就不吃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看到谢益，她有种不好的直觉。
陈姐起身离座，过来拉住郑小雪的胳膊往里面拽：“来，我们边吃边说。”她见郑小雪脚下跟生了根似的，又低声威胁道：“别忘了，你和顾小姐的合同还没真正结束。你也不想违约吧？”
郑小雪如今和蓝俊宇在一起久了，其实知道有些合同是不具备法律效力的。
顾心悦如果想依据她当初签的那个合同去告她，那么她敢很肯定的说到时候被判违法的人，会是她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顾心悦当初的那两千万还是帮了她的大忙，因此，郑小雪还是希望在两边都能接受的情况结束合同，不至于因为最后一点点小事而撕破脸皮。
何况，如果没有顾心悦，她和蓝俊宇，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更别提走到如今这一步了。
这样想着，郑小雪便放弃了挣扎，随着陈姐的步伐来到餐桌旁。
她扫了一眼几人的座位，挨着陈姐坐下了，这个位子，正好在谢益的斜对面。
谢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看得郑小雪心里毛毛的。
“程小姐，好久不见。”他咧嘴一笑。
浑身的肥肉颤颤巍巍的抖动起来。
“谢先生。 ”郑小雪打声招呼，直接对着顾心悦道， “顾小姐，昨天出意外，没能走得掉。您看，除了我去A国这一条，您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能做到的话，我一定会尽量做到。”
顾心悦也不说话，就偏头静静地打量着她。
女人头中长发披在肩上，气质恬静清澈，看起来没有一丝侵略性。但她就样坐在那里，偏偏让人无法忽视。
而就是这个女人，昨晚竟然有本事让怀城机场已经起飞的民航再度降落，就为了让她留在这个地界。
她真的想不通，除了那次会展她和赵一唯表现得稍微熟悉了一点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蓝俊宇的态度会转变得这样大。
她解释也解释了，道歉的话也说了，蓝俊宇虽然看起来听进去了她的话，可实质上到底如何，只有他们两人心里清楚。
这个女人，是绝对不能留了。
“顾小姐？”郑小雪见她半天不说话，又叫了她一声。
“程小姐好大的口气。 ”她莫名地说了这样一句。
郑小雪却听懂了。
这是说她几个月前还是为了两千万被迫卖身，现在却已经敢开口给她顾心悦提补偿了。要知道，如果走到最后一步撕破脸的话，她违约要支付双倍的金钱，也就是四千万。
除了找蓝俊宇出这笔钱，简直别无他法。
可蓝俊宇的钱。
就在不久之前，顾心悦还把那都当成是自己的。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郑小雪目光平静，心思澄澈，丝毫不见半点心虚。
顾心悦暗暗握了握拳。
她这话，就是说她自作自受的意思呗？
“算了。”她摆摆手，一副反正都这样了，也懒得再计较的样子。
“程小姐的意思是， 已经确定不会再出国了吗？那你不妨说说，准备怎么办？”
郑小雪眸子闪了闪。
顾心悦应该还不知道她和蓝俊宇领证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继续履行合约，直到规定时间为止。”说着，又伸出一根根手指。
“第二，现在终止合约，我可以，当出一些违约金。”
说着，停顿了一下给足顾心悦思考时间，才又继续道， “或者你也可给出你的条件。”
顾心悦听着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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