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开了卧室的灯,又走近了,她才看清楚。
“外面那个狗男人是谁?”
田悠悠惊魂未定,只看周墨衍一身寒气,缓步走到床头。
见田悠悠趴在床上,侧目看他,男人眉头拧了一下,想要抓她起来。
韩冲跌跌撞撞地进来卧室,看到他鼻青眼肿,脸上还有血迹的样子。
田悠悠“啊!”的一声尖叫,想要起来,没起来却从床边滚落下来。
脚还没有沾着地面,就被一个解释的臂膀接住。
“周墨衍!你怎么他了?”田悠悠使劲捶着男人的胸口,不用问韩冲的伤是他揍的。
“我问你的话呢?”周墨衍依然脸色铁青地质问。
田悠悠往回倒了一下,想起来他问他那个狗男人是谁。
尼玛,大半夜砸门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韩冲揍成那样,到底谁是狗男人?
“周墨衍!你才是狗男人!”田悠悠倒在他的怀里,真想挠花他那张迷惑众生的脸。
“姐!他是谁?”韩冲倚在门边,脸部肌肉疼的一抽抽地。
听到田悠悠叫那男人的名字,韩冲想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不知道!报警去!”田悠悠恼怒的声音并没有一点威慑力,因为她此刻半躺在男人的怀抱里似乎心安理得的很,并没有要改变姿势的意思。
“哦!”韩冲当然不傻,他看田悠悠脸颊绯红,少见的羞愤模样,断定她和这男人应该不是一般的关系。
韩冲知趣地挪着步子到客厅的沙发上,一下子瘫在那里。心里竟有一丝窃喜,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凡人,和姐姐很是般配。
“放开我!”看周墨衍一只腿跪在地上,一只手臂就这样撑着她的身体,两人目光对视,周墨衍目光幽深,田悠悠一脸尴尬。
周墨衍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膝盖后面,想要将打横她抱起。
“啊!不行!疼!我背上有伤!”田悠悠大喊疼。
随后她的脸就红了,刚才上药的时候那么疼她也只是嘶嘶哈哈地,这会儿倒是喊起来了,怎么觉得自己那么矫情呢?
周墨衍的手抖了一下,心也跟着紧了一下,随后调整姿势,先扶着她站起来,再慢慢地趴到床上。
似乎怕她不舒服,还把靠枕递给她。
“怎么弄得?我看看!”周墨衍坐在床头,衍眉头紧锁,说着便要将她后背的衣服掀起来他知道她皮肤娇嫩,以前两人打闹拍两下都会微微红肿。
“滚开!谁要你看!”田悠悠把头别过去,不去看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才知道找过来?早干嘛去了?还是找你的未婚妻去吧。
田悠悠的眼泪簌簌地落下,大颗大颗地落在枕头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外面那个男人是谁?”周墨衍的低声问,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冰冷,手抚上田悠悠的发顶,轻轻的摩挲。
这次周墨衍没有称韩冲“那个狗男人”。
虽然刚才他听到韩冲喊田悠悠“姐!”,但他必须要弄明白他和田悠悠是什么关系,否则他还是会揍他个半死。
谁允许他和她有说有笑,谁允许他和她那么亲密地一起吃饭、看电视还笑的那幺放肆,谁允许他在这里留宿的?
看见陌生的男人和她那么亲密,他嫉妒的发狂,愤怒得要爆炸,早就忍不住要过来揍那个狗男人了!
“要你管!”田悠悠赌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好,我去问他!”周墨衍起身。
“他是我弟弟!亲弟弟!”田悠悠知道这个狗男人根本不会跟韩冲好好说话,韩冲脸上、身上的伤就是证明。
周墨衍长长的吐了口气,他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
好在,她亲口说那男人是她弟弟。
周墨衍给张特助打了个电话,简短地说了地址和韩冲的情况,让张特助来将他接走。
当然,周墨衍这么做并没有征求韩冲的意思。
韩冲也很上道,从善如流地上了张特助的车。
周墨衍关了卧室的大灯,只留一盏台灯。
靠坐在床头,一只手从田悠悠的胸前伸下去。
“你干什么?”田悠悠惊叫。
他们之前在一起拥抱亲吻,但从来没有到过赤诚相见的地步。年少时的恋爱很纯真,接个吻都够回味半天。
而且,那时候以为很快就会结婚,想把自己留到结婚再交给对方……“我看看伤口!”周墨衍的手顿了一下,很淡然地说,仿佛根本不是对她提要求,而是巡视自己的领地。
“不要!”田悠悠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衣服,紧了紧。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都发烫了,受伤的部位太尴尬了,才不让他看。
“哭了?鼻音这么重。”周墨衍头脸凑过来,指腹在她脸上摩擦,很轻柔也很细致。
哭的枕头都打湿了,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是有多伤心啊?
周墨衍的胸膛像是塞满了湿棉花,沉闷得透不过气来。
他的指腹挨上到她的脸颊,温柔的不像话,田悠悠的眼泪更多了,她此刻觉得背上的伤疼死了。
“我看看。”男人的声音低低的,语气却很执拗。
“不要!”
话音刚落,她的手被男人抽出,另一只手迅速钳制住。
“乖一点!会扯到伤口!”男人的语气毫不妥协,停顿了一下,另一只手便探过来田悠悠知道他的脾气,脸使劲埋在枕头里。
手摸到扣子,一颗颗解开,毫不迟疑的动作让她有些恼怒。
动作这么熟练?他跟别的女人也是如此吗?
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他这样的钻石王老五身边从来都不寂寞,更是连未婚妻都有的人。
想到这里,田悠悠更不想说话了,心口的郁结一点点扩大。
周墨衍轻轻地抬起她一只手臂,缓缓地地揭开衣服,后背上的纱布隐隐透出殷红的血迹,半个背都泛着青肿。
周墨衍的手指轻轻触碰纱布的边缘,伤口看起来很长。她最怕疼了,打个针都会眼圈泛红,他总要哄上半天才好。
伤成这么重,他又在医院耽搁了那么久,难怪她会委屈成这样。
男人的眉头拧成一个浅浅的“川”字。
“告诉我,谁干的?”周墨衍的声音不高,却充满震慑心灵。
“摔的。”田悠悠淡淡地说。
他当然不会相信。
周墨衍扶额,轻不可闻的叹息,她还是听得到。
好吧,你不说,我便不问了,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叫医生过来看看吧,不然会留疤的。”周墨衍侧身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哄着。
“不要!”田悠悠不想这个时间叫医生过来,而且确实觉得没有必要。
可她简短的两个字,在男人听来根本就是在赌气,像个受了伤的孩子没有等到家长关心的那种赌气。
周墨衍看她赌气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这才是他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