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听雪:“……”
沐听雪一时间沉默了。
这种时候其实她也没什么资格挑剔用什么人,不用什么人,但是,以安律也和封掣的关系,他不至于不知道真正介意两人间关系的人是封掣不是她。
深吸一口气,沐听雪道:“如果他不介意,我都可以。”
安律也点头:“那就好。不过现在,我姐那边的事才更重要。”
“安姐怎么了?”沐听雪蓦然抬头。
安律也叹气:“我姐这两天什么也不愿意跟我说,一副谁也不想连累,她自己闯的祸自己负责的样子,我想帮她都没有办法。”
即便是他身为律师,在辩护人不愿意配合的情况下,他也是很难办的。
沐听雪想了想,道:“我倒是听说了一些有关于安姐的事情……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安排我跟她见上一面?”
安律也当然不会拒绝:“那就太好了,麻烦了。”
毕竟是亲姐姐,安律也差不多就是当天下午,便打点好了一切,让沐听雪见到了安绮婷。
才不过一夜光景,再看到安姐,简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平时那么明艳照人的一个人,这会儿脸上不带妆了,头发也随意地散着,嘴唇甚至都干裂到起了皮……
她看到沐听雪,第一件事就是红了眼圈,跟她道歉:“对不起啊沐沐!都怪我,要不然……”
“安姐!”
沐听雪打断她的话,也没讲其它的,只是抓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
安姐心里感动,在她似一泓秋水的眼神中,慢慢平静下来,开口问道:“那个姓江的怎么样了?我问了律也,他只说情况不太好,具体什么的都不肯说,他不会是……要死了吧!”
“死不了,”沐听雪道:“但……也醒不了。”
“醒不了是说……是说……?”
安姐说不下去了,似是这会儿才终于后怕了起来,又似是早料到了这一切,只是一直不敢确认。
沐听雪叹气,用力又抓了她一下她的手,道:“安姐,你听我说,江臣煜现在伤的是重,但宋凌寒说不是没有机会醒,所以,你不要自己先放弃了……”
不是没有机会醒,但也可能永远不会醒。
安姐心里明白,但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怎么会那么严重,我也就是,就是……”
她哽咽着,接下来话都说不全。
说不后悔是假的,但当时那个情况,就算是再来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得好情绪。
只是,比起伤了人,她更难过的是自己又挫败了。
为什么总是要这么丢脸呢?
她难过地揪着心口,又自责,又懊恼:“都怪我,干什么要那么冲动啊!不就是单生意嘛!不做就是了,怎么就……忍不住呢!我……我真没用……我就是做什么都不会成功,我就是个失败透顶的人。”
这不是安姐平时会说的话,哪怕是人就一定会有负面的情绪,但安姐在她心里一直是阳光温暖的……
至少,绝不会轻易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
沐听雪想起了封掣说过的那些话……
半握着她的手指微曲了更紧,似是安抚:“安姐,你跟我说实话,你不做老师非要做生意的理由是什么?你以前跟我提过的分手的未婚夫,为什么分的?露娅得罪的两个客户,都是竞争对手安排过来的,对吗?”
“你都知道了……”
安姐的眼泪不掉了,吓的……
倒不是说那些过往有多么的见不得人,只是,在这最狼狈的时候,她真不希望提及那些。
也不是说沐听雪一定要瞒着什么,只是她以前也曾想过:在自己功成名就,真正变成了人上人的那一刻,她会拉着沐听雪一醉方休,然后把那段黑历史一般的过往,像是玩笑一般地讲给她听。
但是,但是……
安姐停了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掉得又急又凶……
终于是下定决心,她开了口:“那是在你被强行送走的第一年……”
那时候她大学刚刚毕业,被家里安排到市郊区的一个中学实习,在那里,她认识了她的前男友:侯康。
侯康是个孤儿,但撇开他的出身,侯康满足了安绮婷对男朋友的一切要求。
长得高,脸也帅,戴着副眼镜,笑起来温文尔雅,就连谈吐也是天南地北,张口即来……
于是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安绮婷坠入爱河。
一年后,侯康就已经得到了安家一众人的认可,开始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那时候,安绮婷曾以为,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往后余生。
但可惜,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