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沈夫人的目光扫了一下凤优优,后者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面对如此彪悍的一位母亲,她还能怎么着。
见到凤优优怯懦的样子,弧线爬上沈夫人嘴角,她能想到,一个性子如此软弱的姑娘。不管什么来头,一但进了谢家,必定和茶几没什么区别,身上满满的全是悲剧。哪怕后来运气够好,坐到了正房太太这个位置上,那也是坐不长久的。谢家后院,不是个人物呆不下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男人的大宅院,一直以来不都这个样子吗?
男人的后院就是女人的斗兽场,从来不怕阴谋诡计,若是连这个都看不破,如何能够存活下来。
终于在这个时候,王爱颐受不了凤优优的蘑菇,手指啪啪地在画册上敲了敲,将最终选择给敲定了下来。相当素雅的一条裙子,白色为底,只有领口和下摆有些许的装饰。金黄色的绣纹上,镶嵌了大片碎钻,看上去就像闪烁在夜空中的星辰。凤优优很喜欢,但她就是那种无论喜与不喜都不会直接说出来的人。尤其是在经历曾经的某次之后。
那一次,不知道是谁送了凤优优一条裙子,大约在她十二三岁的时候,还不懂得在母亲面前隐藏心思的她,因为实在喜欢的原因当场就穿上了那条裙子。然后,凤优优惨了,当时至少被揍了一个小时不说,在随后的一个月内,只要母亲想起这件事,她就得随时随地挨揍不说。然后那条裙子也惨了,就在当夜被母亲撕碎了拿去给旧衣服打补丁去了。
然后,从哪里以后,凤优优再也不会轻易对人说喜欢和不喜欢了。
掀开画页直接把选定的结果亮给谢家三个男人看:“既然谢公子想要赠衣压惊,又说只要是凤小姐自己选的,一切都好,那么我们只好却之不恭了,您看这条可好。”
谢君溢看了看,很适合软妹子的小洋装,他已经忍不住想看她穿上又脱下的动人模样了。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明明已经走到店门口,但却依旧念念不忘的依依失声大叫了起来:“不要答应她,三公子,那条裙子今年才刚刚亮相,就那么小小一条一千五百万,刀。”
一千五百万美元一条的小裙子,可不是就那么回事。
世界一流的高级定制不说,24K纯金拉丝的纯手工绣花不说,光上面的碎钻价值都是千万美元起的,更何况这样一条可是全球限量一套的啊。就算别人仿,都不可能仿出一条一模一样的。奢华与美丽的结合体可不得价值千金。
凤优优听了那个数字,不由地一抖,乖乖,一亿二千多万,就这条飘啊飘的小裙子?按照市里的工资水平,平常人家从山顶洞人时代就开始赚钱,能不能买上这么一条小裙子还是个未知之数呢。毕竟人的吃喝拉撒都是要花钱的,谁能费尽所有地仅仅只为了买条裙子呢?
这样一条裙子,就算有人给她买了,她都没胆穿出门去。
因为怕被抢。
听到这个数字,甚至就连谢立华也稳不住了,瞪大着眼睛视线在王爱颐和凤优优身上转来转去,他在想,这两人中到底谁是主谁是从。而谢君溢,一时之间有那么一点点张口结舌,见过难缠的,可这姑娘未免也太难入手了吧。所以,一时之间她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愤怒,他认为对方之所以会给自己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不外乎是赤果果的拒绝而已。
倘若真心接受,怎么也不会在第一次就提出如此要求。
一亿两千万的裙子,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既没认出凤小西也没有认出王爱颐的谢家长子,谢宏裕再也忍不住地大声嚷嚷了起来:“臭(女表)子,以为自己是什么?把你切开了都卖不了一千万美元……”如果只是嘴巴上说说也就罢了,可这孩子偏偏和弟弟谢君溢一样。竟然直接冲上前去想要动粗。
谁知道刚走了一步不到,手臂就被人牢牢钳制住,来者是拉宾。他用他职业级别的身手,牢牢将谢宏裕制住,无论如何都挣不开,一时间,谢宏裕有点脸红脖子粗。
啪的一声,将书页合上,王爱颐笑着道:“一千五百万,这是您儿子事先许下作为冲撞的赔偿,给我的姐妹。至于我,您家有两位公子企图对我动粗,这事不会这么轻松就结束了,好好想一想致歉词,然后我的最大耐心限度是等到晚上十点。忘了告诉你,我叫王爱颐。”
就那么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一只手搭在谢立华肩膀上,就那么吐气如兰地道:“机会仅此一次,我的耐心是及其有限的,好好把握这仅有的机会把。谢先生。”
她的目光在高山族男子身上扫过,后者恭敬得,简直就像自己是王爱颐的家臣。
王爱颐就那样妩媚但却不失仪态地微笑着,就像噬人植物在吞噬猎物之前的笑容。一个响指,拉宾跟着她走了出来,王爱颐就那么潇潇洒洒地带着她的保镖团队离去。至于凤优优,慌乱地站了上,对着谢家三个男人行了个点头礼,然后匆忙地跟了上去。
事到如今,谢君溢依旧念念不舍地看着她那娇小得,几乎一手可以把握的背影。作为一个典型的败家子,他压根就没有想钱的事情,虽然一亿两千万这个数字,让他有那么一点点惊讶,但脑子里想得更多的却是尊严自信什么的,只是在想如何得到那女人。
求而不得才是上品,男人得价值观念不一直如此吗?
开玩笑,在此之前他还真没有遇见过,他谢三公子搞不定的女人呢。
而谢宏裕自然又一阵吐槽。
伸出一只手拦住自家儿子,谢立华道:“那个戴墨镜的男人,我很眼熟,可一时之间还真就记不得到底在哪里见过他了。”眼角所见,那名来自台湾的客人已经远远地避开,就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远离他们,只是对着王爱颐离去的身影行礼致意。
压根不管别人看没看见自己。
心里一个慌乱,上前道:“杨兄,那是王家的哪位姑娘,还请给愚弟透个底儿。”
俗话说,旧时王谢堂前燕,作为华夏一族最古老的顶级豪门,虽然时代已经更变,虽然并不是每个王姓都能和传说中的琅玡王家扯上关系,但一提到王家,谁能不想到这尊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