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整个头脑之中昏昏沉沉,根本没办法像之前那样转动,也更加没办法清晰的思考一切。
他在医院里坐了许久。
身边突然想起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朝着自己走来。
霍司沉抬头一看,却发现不远处站着赵天峰和吴露露,赵天峰的手里拎着保温桶,而吴露露的手里则是拿着一个水果篮,两人显然是来探病的。
可是见到老熟人,霍司沉一点也笑不出来。
只能勉强的扯了扯嘴唇,“你们怎么来了?”
“小丫头这段时间都没跟我联系,我又记得昨天是小丫头的生日,本来想昨天就登门拜访,可是奈何昨天是正月初一,只能等到今天。”
吴露露耐心的解释,“结果等我们今天一到别墅的时候,管家这才告诉我们事实,我们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
“而且……”
吴露露的脸上情绪有些复杂,甚至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层冷汗。
霍司沉察觉到,她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吴露露欲言又止,王英刚问我抬起头看向身边的赵天峰,似乎是在征求赵天峰的意见。
赵天峰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们理所应当有知情权,大家都关心小丫头,预计你一个人承担都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好好想办法,说不定,还能把事情解决。”
赵天峰的话语,让吴露露的内心顿时做出了决定。
她咳嗽了两声,缓慢的说道:“其实,昨天晚上我还做了一个梦,梦见小丫头在高高的天空上不断地飘荡,甚至还在跟我挥手说再见,我想要去抓住小丫头,可是她就像是气球一样,越飘越远。”
梦里的那种绝望,吴露露一直都还记在心头。
她的眼眶微红,“我实在是害怕极了,又加上,今天在别墅里听到了霍老爷子病危的消息,我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可是谁知道,洛卿卿真的出事了。
霍司沉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吴露露的话,一颗心已经跌入了谷底,这个梦的预兆显然太明显,他的内心,也隐隐约约升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越是想下去,越是能够确定,洛卿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就在她十九岁生日的当天晚上,消失了。
明明,十八岁已经过去,按道理来说,人生也应该掀开崭新的一面,可是这一切为什么会糟糕成这样?
霍司沉的眉头,狠狠的皱在一起。
虽然说他现在的身体很是虚弱,可是却强撑着精神拿出手机,给无支祁的邮箱那边发了一封邮件,在邮件中苦苦地哀求,甚至是诚恳的询问。
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个肯定的结果。
他不管洛卿卿究竟去了哪里?只想知道自己一直放在手心里宠爱的小丫头,究竟是生是死……
霍司沉茫然的等待着回答,内心无比的焦灼。
可是没过多久。
无支祁那边很快回复了一封邮件,邮件上,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却道尽了无尽的悲哀:“节哀。”
这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霍司沉的双眼。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机,力道之大将手机屏幕中几乎要捏碎,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等待了这么久的结果,居然还是如此。
他更不愿意相信,小丫头就这样离开了。
“不……不可能。”
他直接吐出一口血,血液顺着嘴角流下,昏倒在医院的椅子上。
旁边的吴露露和赵天峰顿时乱作一团,好在这里是医院,很快将霍司沉送进了急救室抢救,吴露露的神色也很是慌张,她紧紧的攥住了赵天峰的袖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简直让人猝不及防。
“你先给别墅那边打电话,告诉管家,霍总和霍老爷子都在医院里昏倒了,让他赶紧派人过来,这件事情肯定有隐情,我们不能随便判断。”
好在这个时候赵天峰还是清醒的。
听到他如此说,吴露露赶紧点头,给别墅那边打了一通电话。
管家也没有想到,家里的两个主人都突然之间晕倒,别墅上上下下更是乱作一团,管家又要兼顾别墅里的事情,又要兼顾在医院里的霍司沉和霍老爷子,原本轻松的工作顿时变得繁忙起来。
他几乎是脚不挨地。
只能打电话,给霍司沉的姐姐,还有姐夫姚树人求救。
这件事情也被姚舜禹知道,姚舜禹带着自己的父母,一同赶往医院,很快就见到了昏迷中的霍司沉。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和平时意气风发,高冷矜贵的模样大相径庭。
让人根本没办法想象,在这些日子以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他们一同站在病房外,霍思静看到霍司沉虚弱的模样,又想起这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微微的垂下眸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
她低声询问身边的管家。
管家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还是小姐,当着众人的面,说从来都没有爱过少爷,最后……”
霍思静和姚树人的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
他们没怎么和洛卿卿接触过,当然不知道洛卿卿的为人,也会自然而然的被管家的话带偏,尤其是姚树人,声音不悦,“这种女人,你们怎么放心她待在霍司沉的身边?这不就是引狼入室吗?”
“爸!”
姚舜禹听到自己的父亲如此说,顿时气血上涌,为洛卿卿打抱不平,“夏洛洛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你们不了解别人,就不要随便对别人评头论足!”
“小禹!你……”
“我不相信,管家,肯定是你听错了!她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姚舜禹神情激动,不平的呐喊。
这下,轮到姚树人不说话了,他静静地站在旁边,抿着嘴唇,几乎是一言不发,只是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固定在姚舜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