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疼。”霍司沉紧紧蹙着眉,咬着牙,看上去已经疼到了极点。
洛卿卿慌的不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那我轻一点啊……”
“嗯。”
霍司沉半坐着,洛卿卿蹲在他脚边,小小的缩成了一团。
霍司沉的整条手臂都有斑驳的伤痕,看起来一道一道的红色,触目惊心。
洛卿卿小心翼翼地凑近吹了吹,一手轻轻捏着他没有受伤的手指,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酒精棉签,小心翼翼的涂抹着:“这样可以吗霍先生?”
“唔……还是有点疼……”
“那我再轻一点慢一点哦……”
小奶油认认真真诚惶诚恐的样子,看的霍司沉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小奶油心里还是很紧张他的。
霍司沉勾了勾唇角,继续装作蹙眉呼痛,道:“你帮我吹吹吧,感觉吹吹会好一点。”
“哦哦,好!”
只见小奶油往前挪了挪,凑近他受伤的手臂,然后轻轻的吐气。
呼——呼——
“好一点吗霍先生?”
“嗯,有一点效果。”
“那就好嘿嘿。”洛卿卿一边鼓着腮帮子吹着,一边用棉签帮他涂着手臂上的伤口。
左臂涂完,还有右臂。
洛卿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伤员病号霍先生还坐在浴缸边上呢。
这个时候浴缸里面的水都凉了,霍先生还没穿衣服,这不是要着凉嘛!
“霍先生!”
“嗯?”
“我们去床上吧。”
霍司沉的心一动。
开始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这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奶油现在还完全不知道,跟一个男人说“去床上”是在明显不过的暗示。
霍司沉想了想,站起身来。
洛卿卿从平视到仰视,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霍先生真的好高哦!
又高又帅,身材也好!
正缘姑娘到底是不是高度近视呀,怎么还不来找霍先生呢?
但是……如果她出现了的话……
洛卿卿恨恨咬牙:“那还是晚一点出现吧,等她出发去找爸爸妈妈的时候再出现,到时候眼不见心不烦,大不了自己也跟爸爸妈妈一起留在草原,永远不回来了。”
这样想着,洛卿卿慢吞吞地跟在霍司沉身后走出了浴室,回到了卧室。
霍司沉身上还沾着风雨的气息。
浴室里光线不好,此时他正好坐在大床上,头顶上就是明亮的灯光,可以把他身上的伤痕都照的清清楚楚。
这次跟上一次感冒还不太一样,上次更多的是装的成分,这一次则是实打实的受伤了。
这些伤要是放在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估计都得疼的嗷嗷叫,但是他是霍司沉,他的性格和阅历不允许他跟普通人一样,他从小就已经学会了克制,尤其是疼痛。
洛卿卿站在他身前,霍司沉岔开腿坐着,洛卿卿的小身子刚好可以站进去,更贴近他,也更方便帮他处理身上的其他伤口。
“霍先生……你下次不要管我了,”洛卿卿道:“我是道门弟子,道门讲究一个生死轮回,如果我真的死了,那就是我的命数,我躲得了这一次也躲不了下一次的。”
霍司沉虚虚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身,闻言皱了皱眉:“你说什么傻话。”
“我说的是实话,”洛卿卿道:“霍先生,如果有下一次的话,你好好保护自己就好,哦对了,有余力的话可以救一下方媛,她最无辜了。”
霍司沉听得紧紧抿着唇:“小洛,你的生命对我来说,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包括我自己。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奶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明白啊,就像是霍先生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啊。如果有一天霍先生遇到危险了,我拼了命也会去救你的。”
霍司沉酝酿好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最近好像总是被小奶油这种突如其来却不自知的表白给镇住,然后他开始想入非非,小奶油一脸淡定。
小家伙就像是一个拿着吊杆的姜太公,自己已经主动上了勾,她还怡然自得的不往上拉,急的他心急火燎,可依旧无济于事。
谁让他遇到了天生克星。
霍司沉问道:“小洛,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我从来不会说假话的。”
“可是你还没有找到你的爸爸妈妈,也还没有跟奶奶团聚。”
“没关系啊,我知道的,如果我死了,霍先生会帮我找到爸爸妈妈的,对不对?”
一抬头,对上小奶油一双灵气逼人的大眼睛。
“对,”他斩钉截铁的说:“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去做。”
洛卿卿笑的眯起眼睛:“我就是知道呀,霍先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手臂上的伤口全都涂好了药水,洛卿卿指挥者他在床上趴下:“后背也有好多伤口哦,霍先生你趴着好不好?”
“……好。”
霍司沉按照她说的,在床上趴好。
洛卿卿脱了鞋子上床,盘腿坐在他的腰腹旁边,俯下身继续吹气:“呼呼,不痛不痛哦,涂上药水很快就好了哦!”
轻柔湿润的热气喷在自己的背上,让霍司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完蛋。
有点……控制不住。
自己身体的变化自己最清楚,好在是趴着的,不会明晃晃的展示出来。
霍司沉的声音变得低沉,他轻咳了两声:“咳咳。”
洛卿卿赶紧问道:“霍先生,你口渴吗?我去楼下给你倒杯热水哦。”
“好。”
小奶油腾腾腾地跑了下去,霍司沉几乎是立刻冲进了浴室里。
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可是依旧压不住体内的火气。
丹田处蒸腾着,燥热着,好久都下不去。
闭上眼,那温热的气流仿佛又从背上划过……
霍司沉抬眼,看到浴室的架子上,挂着小奶油的毛巾。
小猪佩奇的图案,粉色的。
他把毛巾摘了下来,盖在脸上,呼吸着上面好闻的香甜气息——
手不由自主的渐渐往下,握住自己,喉间哽住。
很久之后,才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冲洗干净手上的污渍,苦笑。
这样的日子,他还有的要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