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那个喜笑怒骂皆真性情的人,如今怎么会变得那么陌生?那个服务至上,顾客第一的黄鹤楼,怎么也变成了欺软怕硬看菜下碟的庸俗之地?
她当初创建黄鹤楼,可不是让黄鹤楼成为如今这样欺软怕硬唯利是图的庸俗酒楼。
白玉堂很迷茫,以前的黄鹤楼明明不是这样的,以前的那个赵锦,最是嫉恶如仇,也不会允许在黄鹤楼里发生这种不公平的事!
可是如今呢?
白玉堂苦笑,一切都变了,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那么令人讨厌。
“黄鹤楼给你气受,你生气也是应该的,要不要我帮你出气?看在你受了这么大委屈的份上,我暂时就不跟你算那些旧帐了,你也别这么生气,为这些小事生气不值得!”
郑玉在她耳边唠唠叨叨个不停,白玉堂转头看着他,滔滔不绝的郑玉被她小眼神,看的有些发毛,不自在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白玉堂声音轻得仿佛灵魂在叹息:“郑玉,你会一直这么对我吗?不管发生什么,你对我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变……你能保证这辈子都只爱我一人吗?”
郑玉微皱着眉头说:“为何突然问这种问题?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这辈子就只要你一个白玉堂,类似的话我都跟你说了无数遍了,怎么?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这些话吗?”
白玉堂摇摇头,低头沉默不语,她也很想相信那些美好的誓言,但是感情这种东西最是变化不定,最经不起考验。
“你相公我虽然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像不像你的义兄那样才高八斗,但是,我可以用我的实际行动来给你证明,我对你的感情绝不会因为任何外在因素而改变!不管你是美是丑,我都一样喜欢你!”
郑玉信誓旦旦保证道。
白玉堂摇摇头,还是不说话,郑玉一下就急了,抓着白玉堂肩膀说:“你到底怎么了?莫非你在为你义兄担心?还是因为在黄鹤楼受了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别问那么多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郑玉看她情绪就不太对,怎么可能还放心让她一个人独处。
“你也不用担心,李太白虽然被皇上教训了一顿,但是皇上看在韩清的面子上,不会太过为难他的!”
白玉堂愣愣的看着外边的雪出神,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黄鹤楼给你气受,你也别在意,赵锦原本也算个人才,谁知道竟然摊上那么个皮子浅的母亲!”
郑玉说起那个老妇人,忍不住嫌弃道:“在京城里来酒楼,哪有这么容易的,黄鹤楼之前费尽心思搭上国公府的线,只是每个月要给一笔孝敬银子。
那点银子对黄鹤楼每月利润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结果赵锦那个母亲,觉得每个月平白无故给我们国公府一笔银子太亏了,所以便找了个借口不再孝敬国公府……”
白玉堂听到这里才来了点精神,颇有些不可思议的道:“当初……赵锦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搭上了国公府这条线,为何如今却愿意让他娘这般胡来?”
就算是在小地方,你平常在县里做生意,总要跟衙门的好关系,生意做大了,时不时还要给县官孝敬一点,来到京城里也是同样的道理。
在这个封建社会里,讲的就是个人情往来,这么做的话,真是不怕得罪人了是吗?
白玉堂完全不能理解赵锦母亲的脑回路。
“如果是以前那个叫穆云笙的厨娘在,或许赵锦不会允许他娘胡来,但是如今那个女人不在了,赵锦对这一切所谓了,所以就任由那老太太胡来呗!”
郑玉嗤笑,小地方出来的人,有着小人物的精明,做些小生意或还可以,但是那些日进斗金的行当,这里面的利益纠葛勾心斗角可厉害的去了,哪里是她一个见识浅薄的山村妇人能够搞定的。
“我之前听人说,赵锦的母亲自以为家中算得上是富贵人家了,所以不需要靠镇国公府来当靠山,如此又可省下一笔孝敬银子,一举两得的事,那老太太做成之后还得意不已呢,自以为给她家中省了一大笔银子。”
说到这里,郑玉忍不住摇头嗤笑道:“也不知道那赵锦是怎么的了,莫非因为一个女人,就变得如此一蹶不振,如此看来,真不像个男人。”
白玉堂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他,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用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去反驳。
她与他,终究只是陌路人罢了,什么资格帮他说话呢?
“说的好像你就是个男人了一样。”
白玉堂推开他的手,起身就要走,郑玉上前一步追上:“这是要去哪?你该不会又要去探望你那个义兄了吧?你这都去了好几天了,还要去……”
白玉堂从中行走的脚步顿时停下,后边跟着的整张脸一时来不及收回脚,一头扎到白玉堂怀里,撞得白玉堂肩膀骨裂似的疼!
“我回房休息!这总可以了吧!”
郑玉看白玉堂眉头紧锁,又不知她如此烦闷的原因是什么,有心想要开解,却不知从何说开解,闷闷道:“回吧。”
白玉堂捂着生疼的肩膀离开,直到人消失在在视线范围内,郑玉才从她离去的方向收回目光。
“世子爷,国公爷那边有事要找你。”
郑玉冷漠道:“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书房里香气袅袅,郑其昌正在把玩着一块碧绿通透的玉佩,听到书房门推开的声音,眼皮也抬一下,只淡淡地说:“我还以为你心里眼里就全是那个女人,不在乎其他事了。”
郑玉对他的讽刺视若无睹,这人的一系列所做所为,也不值得他把此人当做亲生父亲一样尊敬。
生恩不如养恩重,郑玉曾经也真心把这人当做自己父亲,只是后来之晓了他的所作所为后,曾经的尊重和敬爱,都化作灰飞一般不见踪迹了。
“找我来有什么事?”
郑玉自顾自地在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下,两人名义上是父子,可实际上却连陌生人的不如。
“听说你那妻子又独自跑出去,在府外过了好几天,说是去探望义兄,但实际上去哪了,谁又知道?说是去私会野男人,只怕也有人信!”
郑其昌在军中呆久了,久而久之这说话也比之前粗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