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方怡轻轻把他推开,接着说:“你知道爸爸输给我的时候都会说什么吗?”
“什么?”
“他总会说……”孟方怡声音变得落寞,“你跟你妈一样,总是让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彭富城的动作突然顿了顿,黑眸深深的凝视着她,眼睛深得像无边的宇宙。他声音低低的说:“方怡,总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的人,是我!”
“富城,我好怕……”
“傻瓜,怕什么?”
“我听说,妈妈曾经很爱爸爸,也想跟他过一辈子,白首不相离。妈妈生性不受束缚,爸爸就是欣赏她的个性,才会跟她结婚!可是,婚姻跟爱情是两码事,在婚姻里谈爱情太奢侈,真的生活在一起,感情的本质就变了。爸爸不喜欢妈妈长期在外工作,不喜欢她一天到晚不着家,不喜欢她事业强过自己,想把她禁锢在身边。妈妈就是因为自主问题,反复跟爸爸吵架,最后才走到末路……”
孟方怡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爸爸妈妈的过去,竟然跟自己的现在那么像……她惊慌的说:“富城,你说我会不会有一天,重蹈妈妈的路……唔……!”
孟方怡话音未落,就被彭富城狠劲啃住双唇!她被他亲得身子都瘫软了,抱歉的说:“对不起……”
“方怡,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就算!你和翁姨一样,我和爸爸也不一样!”彭富城把她揉进胸口的位置,摁住她小小的脑袋,好像要把她嵌进体内!孟方怡一阵鼻酸,拼命的点着头,仿佛要让他相信她,她已经完全信任他了!
“想清楚了?”
“嗯!”孟方怡点点头。
彭富城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叹口气:“以后,还是不要生女儿了!”
“为什么啊?”
“女孩子太脆弱,她要是也跟你一样,一点小事就胡思乱想,老把自己逼进死胡同!我不得心疼死!一个你就够我操心的了!”
“你要觉得我让你操心,大可休了我!没人要你操心我!”
第二天彭富城吩咐芳晓带好球球,自己就带着孟方怡去看枪王比赛了。赛场在城郊的丘陵,彭富城定了两张贵宾座,视线刚好收纳整场画面。
孟方怡看不得枪击,自找回5岁前的记忆,她噩梦里常常出现妈妈被射杀的一幕。此后不敢提枪,看到枪击画面也会害怕发抖,那会让她浮现子弹穿过妈妈脑门,血溅出来的场景!
逍遥帮课业繁重,枪击是必修技能,宵翎和几个哥哥用尽软硬兼施的办法,也教不会她开枪。几个哥哥因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知道她过去历经了什么,只当她没有天赋,宵翎和槿言知道她对枪击有恐惧症,几年来救赎不了她,只得因材施教,把她放到枪孟弹雨去,让她逐渐适应子弹穿梭的环境,但终只教会她辨别子弹方位,躲避子弹,还是没能让她真正拿起枪。
出行不得已的任务,她有她的方法克服任务中的困难,全情投入在险境中,不让过去的一幕影响到自己。子弹大面积高速度侵袭的时候,她反而能急中生智,快速应变。但让她静静观看枪战,或者凝神开枪,她的精神就会高度紧张。
观看了两轮比赛下来,孟方怡紧张得额头都渗出冷汗,拽着衣角的手心都湿了。彭富城全程都很专注,跟他平时看文件的状态一样高度集中,孟方怡所幸他没察觉出来,干脆闭上眼睛,睡起觉来。
醒来是被彭富城叫醒的,“看你很陶醉啊?”
孟方怡揉揉眼睛,抱歉的低下头。
“看了多少?”
“前面两轮吧,”孟方怡说,又问:“结束了吗?”
“没有,中场休息。”彭富城磨磨她的小手:“你不喜欢?”
“不是……”孟方怡抽抽嘴角,她可是对他撒谎自己热爱枪击的,哪能在这里流露破绽?
“就是看着没那么有意思……”孟方怡支支吾吾的说。
彭富城隐约顿住,这已经是他神情错愕的最大表现!他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也是,没几个女孩子专门跑到香港看枪王的。那我们就去干点有意思的吧!”
孟方怡满心欢喜的看着他,眼睛都完成月牙了!终于可以脱离这个让她崩溃的地方了!
赛场隔壁就是跑马场,彭富城带孟方怡到这里骑马。马夫挑了匹温顺的小马,彭富城把孟方怡抱了上去,孟方怡穿着裙子,不方便叉腿,彭富城让她单侧坐着,自己踩着马鞍坐她身后,把她环住。
宵门的学业当然不乏马术,孟方怡隐藏着这个技能呢,只是不能轻易暴露。但看彭富城这么个人高马大的跟自己同屈在一匹小马上,实在残忍,便说:“你确定要跟我坐同一匹?”
“第一次骑马,得有人护着!何况你还穿裙子,不能分腿坐,一个人单侧骑马很危险!”彭富城说完,意识到什么,问:“别告诉我你是个隐藏高手?”
孟方怡赶紧摇头,“我也是第一次骑,不过这马会不会太小了点?你会把人家累坏的!”
“你说的有道理,既然我都在你后面了,换匹马也不妨!”
彭富城换了匹西班牙纯血中马,跟孟方怡慢慢漫步在树林里。孟方怡手摸着马背上的毛,嗯,是匹好马!“诶,我们走得这么慢,都快赶上遛马了!会不会太浪费了这么好的马啊?”
“你要快一点?”
“嗯!”
彭富城沉嗓说了句:“好。”便踢了踢马肚子,加快步伐。
树林的空气清新,风呼呼吹在耳边,两人越跑越快,骑得很欢腾。大概跑了半个多小时,彭富城放缓了脚步,问孟方怡:“累不累?会不会反胃?”
孟方怡摇头:“不累!也不反胃!很爽!”
孟方怡颤抖的手在外套里抓住他的手臂,小声埋汰:“彭富城!你疯了!”
“的的的的……的确很刺激!这是在跑马场!还有人呢!”孟方怡胳膊肘撞他的腹部,不满的说!
“我已经把整场包下来了,不会有人。”
“就骑个马,还要包场!姓彭的你可真够....”
“宝贝,你说我真够什么?”彭富城两只手掌扶着她细细的腰杆,声音在她耳边问。
半个小时后,马已经跑得飞快,孟方怡就要摔下去,要不是彭富城掰着她的身子,她都要脱节了!
最后马都不知道被他骑到哪里去,孟方怡两眼昏花,脸色发白,都快虚脱了!彭富城才抑制住身体,慢慢停了下来,轻轻把她腿扶过来,又并在一起单侧坐着。
孟方怡靠在他怀里,浑身冒汗,成了水人,彭富城满意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运动有利于健康。”
孟方怡眼珠子都要翻出来了,气呼呼的说:“我又不去参加健美比赛!那么健康干嘛?”
“好好好,你不需要,我需要!”彭富城轻轻的把她抱下来,孟方怡气得要跳脚!
“你……你把它给我扔了!”
彭富城故意把手放在鼻尖深深闻进去,“当香手帕用也是不错的,扔了多可惜!”
孟方怡咬着牙,蹲在地上哭了,“彭富城,你欺负人……呜呜呜!”
彭富城把她环抱在臂弯里,笑着哄了几句,吻吻她的泪痕,把人抱出跑马场,坐进车里。车门刚关上,不远处就有一辆车驶了过来,慢慢停在跑马场场外。那辆车的后座正好对望彭富城的座位,把车窗摇了下来,孟方怡留意到里面坐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戴着墨镜。
彭富城回看了一下男人,把车窗摇上,吩咐司机离开了。孟方怡试探的问:“那人你认识吗?”
“这个场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