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仪非常惊讶,吴恙怎么会想到槐山北边。槐山北面有一条河,河过去是一座荒山。山上怪石嶙峋,景色虽然称不上奇,可却也很秀丽。
最难得是这座山是无主山,那可操作的地方就很多了。
这座山就在槐山边上,那么监控起来就很方便。而且距离京城很近,可又不在京城。所以消息传递起来就方便很多。
可因为不在京城,官府的关注度又不会很高。
“你们觉得怎么样?”吴恙能想到这个地方,有一半原因是谢玉仪的庄子在哪里。
谢玉仪点头,“很不错的地方,”不过又觉得不是很可靠,“当初我选择哪里,是因为哪里是荒山。可若是您将门派放哪里,我就会动动我那边,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是我考虑不周了,还是要以你那边的安全为第一。”吴恙也不想太过于冒险。
“多谢爷体谅,门派选位置的事情,也不是特别着急。前期做好隐蔽也行。八皇子那边还是要解决了才好。”
付子一接话道:“要不要把消息透露出去?”
“把消息透露给三皇子吧,让他们自己去掐。既然被人知道了,有些事情就不会继续下去了。”吴恙用手指敲着桌面。
“要不要捅到皇上哪里去?”付子一问。
吴恙摇头:“不要。现在不能折损八皇子。否则皇后会发疯。她发疯肯定会针对我们。”
谢玉仪眼珠子一转,就建议道:“不如这个消息从吴府透露出来吧。”
“恩?”付子一和吴恙同时一愣。
“我让春分去审桃子了,审问完了就送到吴府去当小妾。”都是聪明人,立刻就知道谢玉仪什么意思了。
付子一后知后觉道:“不是,您去温柔乡抓人,我怎么不知道?”
“柔娘没告诉你?”谢玉仪故意问道。
付子一看着一脸坏笑的谢玉仪,就知道这事肯定有问题。
“可能来不及吧。”谢玉仪绝对是故意的,她前脚让春分去抓人,后脚吴恙就将人请来了。所以这中间肯定有延迟。
几个人在这边细细商量着。
柔娘正在打量着春木,只见此人见到自己,真就半分心思也无,“是姑娘让你来的?”
春分脸上笑得很和善,“是,姑娘说出示了对牌您就能明白。”
春木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只能用您代替了。
柔娘笑得更温柔了,这个小子真有趣。
过了许久柔娘才接过对牌,“你要的人在后面院里,你要自己去拿人吗?”
春木已经猜到柔娘的意思,不卑不亢地说道:“若是您不方便,那小子就自己进去拿人。若是您方便,劳您辛苦给送出来。”
柔娘笑着打开了门,“请吧。你自己去拿人吧。”
春木一拱手,并不拒绝,“多谢您了,小子进去拿人了。”
春木四平八稳,连余光都没有瞟一下后院的姑娘。柔娘这下对谢玉仪更好奇了。能养出一个这样的属下,真有意思。
不多会儿春木就带走了桃子。
“去个人看看,他们要做什么。”柔娘嘴角含笑吩咐着。
立刻有人跟了上去。春木也不在意后面跟着的人。
桃子被春木从马车领出来,安置到房间中。桃子就一直缩在床上的角落里。她不知道这回等着她的命运是什么。
过了许久春分才陇着黑色袍子过来,整个人缩在袍子里。
春分慢慢掀开帽子,嘴角含着笑。桃子看到春分的一瞬间,整个人一震。似乎又想到那些过去的痛苦,以及很不堪的过往。
“桃子姑娘,最近过得如何?”春分依旧嘴角含笑,说出来的话甚至感觉很温柔。
桃子浑身发抖,过了许久,才说出第一句话,“你想让我做什么?”
“果然是聪明人,八皇子没白调教你。”
“你到底想我做什么?”桃子突然怒吼道。
春分依旧不温不火,慢慢地坐到床前的板凳上,“我们聊聊八皇子如何?”
桃子似乎很恐惧,浑身颤抖着,“我不想聊他。”
春分伸手弹了弹袖口,“八皇子从一开始调教你,就想要将你送人,为他拉拢政客。”春分看着一脸茫然的桃子,“怎么你不知道吗?”
桃子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不会是以为八皇子爱上了你吧?你从开始就是他亲手挑选的棋子,他那样对你可不是爱,而是调教。”
春分说完调教两个字,桃子再也承受不住。她在温柔乡的日子,其实并不难过。
可每日她想到的都是八皇子对她的弃置不顾,还有八皇子对她的那些温柔。可现在春分说这些都是调教。
可调教不是主人对奴婢才用的手段的吗?难道八皇子真的将自己当成奴婢。
春分瞧着陷入迷茫,又有些激动的桃子,知道她这是在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春木隐在黑暗的地方,瞧着妹妹的神态,心下感慨万千。若不是自己赌了一把,妹妹如今可不会有这么厉害。
春分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谢玉仪说这样的笑容会麻痹一切的人,“桃子姑娘,主子也是真的喜欢你。觉得你长得漂亮,也有才华。若是你肯跟了主子,总好过在温柔乡吧。”
桃子猛地抬起头,双眼犀利,“要付出什么代价?”
春分点头,不算傻,“一起聊聊八皇子如何?”
桃子脸上一顿,“没什么可聊的。”
春分却不在意,“八皇子明年或许就要娶妻了,若是有关于你的流言传到新妇的耳朵里,你说她能不放过你?”
桃子脸色一沉,这段时间她也算是见识过一些手段了。自然知道她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让她活在黑暗中。
春分继续加一码,“你以为八皇子非你不可,这么长时间不救你,可也不动,就是留有一丝情谊对吗?不敢动你是因为温柔乡他的人进不来。而不救你,是因为他正在调教新的人。”春分就这样微笑着盯着桃子。桃子觉得这些话如同针刺一般,狠狠地刺向了自己,要把自己刺成刺球。
她想逃跑,可除了昏黄的一盏灯,四周都是昏暗的。她甚至不知道门在哪里。
远处的黑暗如同一只巨兽,随时准备吞噬她。
桃子终于崩溃的大哭,她蜷曲着,抱着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