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看着双眼通红的小姑娘,温和地问着:“被为难了?”
谢玉仪摇了摇头,还是解释道:“见到我父亲了,心下难受得厉害。”
谢玉仪不好意思地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我父亲是个好父亲,没有因为我和姐姐是女孩子,而嫌弃我们。也没有因为母亲没能生儿子,而嫌弃她。”
吴恙突然就有些羡慕谢玉仪了,“快别哭了,你父亲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难受的。”
谢玉仪想笑,可是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到底不想太过于柔弱,擦了擦眼角,就问道:“爷的院子可安全?”
吴恙挑了挑眉,没回答。
谢玉仪解释道:“有些事情想和爷说,我那院子不够安全。”
吴恙点头,算是允许了。
两人也不再说话,谢玉仪跟在吴恙后头下了马车,也不回院子梳洗,打发了下人,只带了春分和谷雨跟在后面。
“哎呀,爷这院子真不错。”吴恙看着一脸羡慕的谢玉仪,觉得很是奇怪。
也不腹诽,直接问道:“到底有什么好羡慕的,前院布置可比后院简单多了。”
谢玉仪笑了笑,并不解惑,过了会又想起了什么,一脸斗志地说:“早晚我的院子也能这么好。”
吴恙一脸的疑惑,这个小姑娘奇奇怪怪的,每天到底在想什么。
“坐。”转身吩咐小厮过来上茶。
谢玉仪一看是茶末,一脸的嫌弃:“等我吩咐谷雨给爷送点好茶过来。”
“唉。”谢玉仪长长叹了一口气,满脸同情地看着吴恙,“没喝过好茶的人”,谢玉仪只要了白水,并不去喝这些茶末。
“这可是仙牙,外面可喝不到。”吴恙笑着说,他喜欢喝酒,也喜欢喝好茶,没想到还被嫌弃上了。
谢玉仪憋了又憋,没憋住,“春分,回去拿一两清茶来。”
吴恙脸露惊讶之色,他这茶叶已经够好了,难不成还有比这更好的茶不成。
谢玉仪转而说道:“今天回谢府,打探到祖母想给爷送个妾。”
吴恙一脸惊讶,“你祖母想做什么?”
谢玉仪摇头,“不清楚,不过这个女子来历有些问题,应该是别人准备好送给祖母的。”
吴恙突然想到谢玉仪是怎么知道的,想着就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谢玉仪笑了笑,“我在府中养了一些探子,今天回府就得了这些消息。”
“你回去才多少时间,就能将这些事情打探清楚?”吴恙显然不信。
谢玉仪咯咯地笑了起来,“爷,不会以为我是现打听的吧?”
吴恙在军中也有探子,自然知道会给人埋钉子的手段,可谢玉仪一个闺阁中的小姐,也会懂这些。
“爷,军中会地埋钉子,我也会。而且我学得还不赖。”谢玉仪痞痞地说。
吴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怎么会这些的。”
“夫人,茶到了。”春分在门口禀报道。
“送进来吧。”谢玉仪回应道。
春分手上捧了一整套的煮茶器具,后面跟小满捧着炉子,两人小心地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就规矩地退了出去。
谢玉仪停了话头,将东西一一摆放好,开始煮茶。
等茶的时候,谢玉仪继续说道:“父亲偶尔与我讲讲军中之事,我闲来无事就自己琢磨的,没想到真被我琢磨出一些花样来,也在府中留了不少钉子。”
茶香味慢慢在房间中弥漫开来,“这是什么茶?”
“清茶,我自己庄子上送来的生茶叶,让白露炒制的。”谢玉仪慢慢拨动着炭火。
吴恙觉得这茶好,人也美。
吴恙喝到第一口清茶的时候,终于明白谢玉仪所说的茶不行,是什么意思了。
“这茶可真香。”
“自然,谢玉仪出品,那能不好。”谢玉仪傲娇地回道。
吴恙看着鲜活的谢玉仪,心下微动,想问问那些传言,又问不出口。
脑中转了一下,问道:“担不担心你祖母要给我妾?”
谢玉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是一点都不在意,“左右不过就是一个妾,妾能在府中如何,就要看这当家的男人。
若是男人宠爱一些,日子就好过一些,若是男人毫不在意,那和府中的一棵树,一朵花也差不多。
不,若是不得宠,可比不上这府中的花花草草。”
吴恙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两人静默了一会:“唉。”谢玉仪到底是认命了,难道要一个尊贵的,直男皇子找话题?哄自己?自己得多大的脸呀。
算了,算了,还是自己主动一点吧。
“借爷的书桌、笔、纸一用。”谢玉仪想了想,又问道:“爷,手上有没有会做旧的人。”
吴恙一时不知道,谢玉仪想打什么主意,只是盯着谢玉仪,并不回话。
好吧,自己还在考察期间,应该多告诉一些信息给这位爷的。
“我前两天让人散播了个消息,说爷这里有一本兵书,得了就能打胜仗。”谢玉仪老实地交代着。
“为何这么做?”吴恙犀利地问着,他可不相信谢玉仪没有目的。
“我那屋子,爷别说不知道,满屋子都是别人的人。”谢玉仪一脸的不满意,咬牙切齿地回着话。
“我这不是要借爷的手,收拾他们吗。”谢玉仪转而坦诚地说着。
想要收拾人,要找借口呀,不然外面一定会传自己残暴,不仁,不配做皇子妃。
各种不好的名声可不就来了。
“为什么要借我的手?”吴恙心中的戒备此刻已经放下一半,就是不知道她将来要做什么。
“不借爷的手?那要借谁的手?我要是今天收拾了他们,明天整个京城都得传出我不孝。”谢玉仪一脸的心痛。
因为这些人都是祖母准备的呀,要是随便就收拾了,可不就是不孝嘛。
“我才不干傻事呢,御史台的人肯定会借机参我。”谢玉仪皱着小巧的鼻子一脸的嫌弃。
“说说你要怎么做。”看样子吴恙是愿意帮忙了。
“我这就给你写一本能打胜仗的兵书,你做旧了,最好做成你经常看的样子。”谢玉仪一脸的狡猾,“借这个机会,斩草除根。”吴恙看着一脸果决的谢玉仪,这真的才十四岁?
真他娘的对胃口,吴恙心中居然有些得意,这小狼崽子是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