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点了点头，这次的事情，他还没有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也想问问谢玉仪知道些什么。
得到谢安的肯定答复，谢玉仪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对谢安说道：“父亲，这次的事情，起因是皇后娘娘给大房透了个信，说要让大姐姐嫁给八皇子，但提的要求，我猜是让谢府拉拢五皇子。
所以大伯母和祖母就想了联姻的法子，本想要二姐姐嫁过去的，我得到消息后，横插了一脚。
宫宴当天本来都很顺利，皇后娘娘夸完大姐姐和我，应该还有下一步。
但不知道为何，娘娘没有直接提，而是先提了我和五皇子的婚事。
当时皇上脸上虽然在笑，可我看祖父却很害怕，皇上应该是明白了皇后娘娘的算计。所以才有了后来父亲看到的赐婚。”
谢安立刻问道：“你祖父有没有做什么？”
谢玉仪摇了摇头，“她们应该是知道祖父不会同意，所以绕开了祖父。”
谢安心下稍安，若是连父亲也赞成，那谢府就危矣。
谢玉仪低低地问父亲，“只是不知道其中的玄妙？”
谢安向门口看了一眼，身子向谢玉仪靠了靠，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皇上的赐婚，最大的玄妙就是吴家，你想六皇子没有母族做靠山，如今最大的靠山就是吴家。
吴家自然要考虑，未来的皇上到底是叫自己岳父好，还是叫舅舅好。”
谢玉仪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们这想法也太大了吧。”
谢安摇了摇头，谢玉仪停了会继续说道：“女儿当时就想，祖母想要和皇后娘娘交易什么，这么看来，祖母十几年前就要攀附皇后娘娘。
如果按照时间推算，祖母攀附皇后娘娘后，恰巧遇到祖父升职进京，但是当时祖父的职位比较敏感，不能和后宫有牵扯，所以这事就从明变暗。
父亲您说祖母想做什么？”
谢安也很认同谢玉仪的推断，面对谢玉仪的提问，谢安脸上有些尴尬，过了许久才缓慢开口。
“小时候，有一次我实在想念母亲，就偷偷去了你祖母的院子，当时院子静悄悄的，我躲在门帘后面，听到你祖母说，说……。”
谢安似乎很难开口，谢玉仪并不催促，而是倒了一杯茶给谢安。
谢安闻了闻茶香，才继续说道：“你祖母嫁给你祖父很不甘心，她想要入宫做皇贵妃。”
谢玉仪被震惊得差点没端稳杯子，“祖母居然有这想法？”
谢安脸色有些绯红，点了点头，“我当时虽然不大，但也懂事了，我觉得有个这样的母亲很丢人，正好你祖母也厌恶我，我就慢慢和你祖母疏远了。”
谢安摇了摇头继续说：“为父虽不知道你祖母要做什么，但我知道你祖母最贪污虚荣。”
谢玉仪开始想一个贪慕虚荣的人，能做什么呢？会做什么呢？
她一时也不想明白，谢安倒也不多说。他认为自己的女儿很聪明，一定能想明白，而且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母亲到底要做什么。
想了很久，谢玉仪也没有想明白，摇了摇头对谢安说道：“女儿正常人的脑袋，想不明白其中的道道。”
谢安点点头，表示认同。
谢安说道：“自己的女儿十四岁就嫁人，做父亲的还真舍不得，关键是，父亲这些年也没有攒下家当，给不了你丰厚的嫁妆，倒是遗憾得很。”
谢安说完，又摇了摇头，他真的很遗憾，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不过为父会慢慢给你补嫁妆，不会让你在五皇子府，为银钱为难。”
谢玉仪脸上瞬间就笑开花了，这就是父亲最深的爱了吧。
她真的很幸运，有个不嫌弃自己是女儿的父亲，不仅信任自己，还喜欢纵容自己，真好。
“那我就等父亲慢慢补嫁妆，最好补到女儿一百岁的时候。”谢玉仪傲娇地笑着说。
谢安被逗得哈哈大笑，“你个促狭鬼。”
两人又笑了一阵，谢玉仪才开口道：“父亲，您刚回府，事情还没有找到您头上。估计以后您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谢玉仪不等谢安开口，继续说道：“父亲若是能回南边，就趁早回去，母亲和姐姐的仇，我不能不报，但您是她的儿子，自然会难做，所以还是趁早走了好，眼不见为净。”
谢玉仪很是不耻这些人。
谢安倒是好脾气地劝道：“南边我自然是要回去的，不为自己，也要为你的将来做打算。朝堂有朝堂的掣肘，我在京中并没有什么帮助。
但有些事情，最终还是靠铁骑来解决的。”
谢玉仪的眼眶慢慢红了起来，她没想到父亲已经为她想了这么多。
谢安摸了摸谢玉仪的头，安抚道：“再说了，你不必在乎那些，你母亲和姐姐，也只想要你好好生活。若是为了报仇，让自己活得不自在，反倒不好。再说那是我的妻儿，这仇也应该我这个做丈夫，做父亲的来报。”
谢玉仪的眼泪唰的就流了出来，再也忍不住了。
“父亲，谢谢您，女儿一定好好保护自己。”谢玉仪低着头，低低地承诺着。
她知道父亲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
谢安满眼的慈爱看着谢玉仪：“玉儿，若是实力不够，要先积蓄实力，才能成事。”
谢玉仪狠狠地点了点头。
谢安眼睛又看了一眼门口，身子又向谢玉仪那边歪了歪，“玉儿，我知道你记性好，接下来的话，出我嘴，入你耳，除非五皇子值得信任，再告知。”
谢玉仪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安眼前瞟着门口，低声说了一会，直到谢玉仪点头表示记住了，谢安才坐正身子，“祝福我的玉儿，一生顺遂。”
谢安端起了茶杯，谢玉仪知道这是父亲和她道别的意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谢玉仪仰了仰脸，才端起杯子，郑重地说道：“也祝父亲，接下来的生活顺遂。”
两人一碰，心中都明白，许多事情再也不能回头了。
许多仇恨再也不能忍下去。
谢玉仪站起身，刚想走的时候，谢安突然就叮嘱道：“谢府暂时还不能出事，你还得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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