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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晚上疼到睡不着觉,我把他搂在怀里,他大概是怕打扰到我,隐忍着不去翻身,我喉头哽得紧,压下心中的酸涩,轻轻拍着他。
可病情恶化的太快了,我只能送他去医院做化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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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钙还会流鼻血?我的头晕晕的。我在病床上,好长的针扎进我的骨头,我好想打那个戳我的医生。陈沉抱紧我,叫我不要怕,可是,真的很疼,会疼死人的!
原来,这叫骨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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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儿问我他会死吗,我说不会。小屁孩儿问我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爸妈,我说快了。他嘟囔着嘴说我骗人。他又瘦了,唇色发白。他后来大概是疼到麻木了,因为我没见他哭了,他也没那么爱傻笑了。
我妈每天都回给他煲汤,他再难受,都会喝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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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沉的妈妈真好,我的妈妈也一定是这样吧。我不哭了,是因为我知道陈沉会心疼我。可是我不哭了,他反倒哭了。
我不想跟他做好朋友了,我想当他的小媳妇儿!怎样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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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说小屁孩儿的骨髓不好配对,最好是找到亲生父母,再生一个孩子,留下脐带血。
可我连小屁孩儿在哪里丢的丢不知道,在哪里找他的亲生父母,这一年里,我们都内找到。
我心里很慌,因为他开始嗜睡,时而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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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真的好困哦,好像要把前些日子没有睡的觉都给补回来。怎么办,我想再看看陈沉,就再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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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无法进食了,我会尽量在小屁孩儿清醒的时候在他跟前,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会蹭蹭我的手心。
我不在的时候,是我妈和两个户籍部的女警在照顾他。最近很忙,因为我好像找到了他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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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沉,我好疼,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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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基因比对99.9%亲子关系。我带着热泪盈眶的夫妻登上了回去的飞机,夫妻俩很高兴,他们变卖家产,找了十六年的孩子,终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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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沉,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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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消毒水味儿充斥在鼻腔,耳边是夫妻俩绝望的哭声。我没再跟人搭话。
死神太快了,我跑不过他。
我找到你爸妈了,你看到了吗?
小屁孩儿说想看奥运会来着。零八年的夏天,我只身一人去了北京……
末尾
那枚简章闪完了小屁孩儿的一生,路边捡起的碎瓷划破了陈沉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