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瑭看不过去,心下不忍,“今天的事还要谢谢你呢,替我解围。你看,你还又邀请我,呃~我们听辅导,真是呃~无限感激,呃~。那什么,抽空我请你吃饭,嗯,桑叶孜一起。”
“好。”乔布腾脱口而出,心想,那也行啊,到时你请客、我掏钱。马上又意识到不对。
“但是......”
果然有这句,乔布腾想。
“但是,明天我真有事,要不改天?”
改天?改天就是遥遥无期!
乔布腾心一急,平时特精明的人,这时却充分表现出暗恋脑的笨拙,迟顿,找不到问题焦点,开始答不对题——
“那,那其实不是家教,是我的一个表哥,清大毕业的,现在麻省,顺便我妈求他给我补补课。”
慕瑭:......
“这是他的照片。”
乔布腾手忙脚乱,招数完全乱了,竟然拿出了照片,潜台词估计是,“我没骗人,看,有照片。”
按道理来说,此招极为拙劣。然而,没成想却起了奇效。
桑叶孜粉口微张,精致的贝齿轻轻咬下唇——这小子真帅。
盯了照片半分钟后,桑叶孜:“去,去也行,我数理化一塌糊涂,我妈一直逼我找家教。要不,我去听听试试?就,就是方便吗?”她也结巴了。
慕瑭叹气,桑叶子,你又犯花痴啦。
其实,桑叶孜平素眼光不低,虽然爱看帅哥,但并不滥发少女痴,很有定力,以过嘴瘾为主。
但这次事出非常。因为,连一贯对帅哥免疫无感的慕瑭,也觉得——这小子真帅。
若是在演艺界,直接是超一线偶像的水准。
这个糖衣炮弹,能级直接拉满。
倒不只是五官漂亮完美,而是,而是,说不上来那一份魅惑,有着男性的俊毅清朗,却绝无小鲜肉们的娇粉媚气,面孔上似乎有些混血的特征,但不明显。眼睛极明亮,像有星星在闪,如施魔法。
赞叹归赞叹,但慕瑭并未像桑叶孜一样陷落,“我真有事,叶子你去吧。”
“行!”桑叶孜一口应承,转眼撞上了乔布腾焦急的目光,立马会意,再顾茅庐劝降,“噢,噢,那什么,瑭瑭,慕瑭,瑭小主,机会难得啊,清大高材生,麻省留学生,理科顶呱呱,去吧,去吧?”
一边说,一边身子粘住桑叶孜,像宠物狗向主人腻歪。见慕瑭不为所动,招术立变,附在慕瑭耳边低声,“我真是求、知、若、渴,信我。但对方是俩男的,不方便,瑭姐,陪我去?”
温软的气息,惹的慕瑭痒痒的,小妖精太磨人了!信你个鬼。她胡乱应付道,“你是我姐!再说吧。再说吧。”
到教室里收拾完书包,慕瑭和桑叶孜并肩走出,乔布腾还在走廊处候着,见到两人,一边嘿嘿,一边抓着乱发。两女生走出几步,高的那位借撩头发之际,回头朝乔布腾眨眨眼,比了个“OK”。
乔布腾如春风一日过,轻花满枝枒。
“你给你妈报告了吗?今天放学后我们去做~呃,搞头发?”桑叶孜问。
慕瑭:......
慕瑭:这俩词,半斤八两。我堂堂语文课代表、全市中学生作文竞赛探花郞,怎么会有你这样词汇贫瘠的闺蜜?
桑叶孜拉着慕瑭的手,两双、四只小白鞋韵律一致,齐刷刷在学校外边的人行步道上踏动,偶尔还跳跃几步,小腿修长,腿袜雪白,像洁净的手指在钢琴上弹奏,似有青葱叮当的乐声,在城市的五线谱上飞鸣。
“报告啦,报告啦。你都问我N遍了,怎么这么话痨?”慕瑭翻了个白眼。
桑叶孜瞪大眼睛,给了她肩头一掌,“我话痨?我话痨?!我话痨?!还不是让你妈给吓的!上次跟你到书店买书,我滴个天哪,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绝对想像不到——回家后,你妈打我妈的手机,足足跟我通话半个小时!!主题就一个,埋怨我,为什么不让你,慕~瑭~,提前跟她报告,让她担心!”一边说,一边还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啪啪作响。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她还是心有余悸。
慕瑭有点担心她把膻中给拍肿了,变成失心疯,赶紧把她手拉过来握住。
“报告啦,报告啦。”慕瑭赶紧又给桑叶孜喂定心丸,“她同意了。”
桑叶孜放心了,沉声道:那好,那好。
下一秒。
“哈哈,到了!走!进!”桑叶孜声音清亮昂扬兴奋,慕瑭的肩头又挨了一掌。
慕瑭心想:桑姐,性格能不能别这么跳脱?
抬头一看,三色旋转圆筒不停转动,她赶紧别过脸。
慕瑭见不得旋转的东西,一看到就犯晕,厉害了还会吐。
店名倒是起得挺有诗意,“惊鸿素语精剪坊”。
语出一联诗句,“未若惊鸿轻挽髻,素语落笺书云鬟”,网络上常见,但不知出处,应该不是古人写的成句,而是哪位现代才人的化句。
进得店来,地方不大,至多有20平米的样子,有三张理发椅,装修风格简单明了,没有花里呼哨、闪里晃光的东西,倒是挺对慕瑭的胃口。
理发师有两个,都是男的,年纪不大,正在给两个女人理发做造型。看到她们进来,一个个子稍高但较胖的理发师对她们打了声招呼,“来了?请坐。稍等啊,一会就好。”
“好唻。”桑叶孜爽利答应了一声。
“你们是中学生啊?”过了一会,另一个个子稍矮但较瘦的理发师,一边给顾客吹头,一边问向正在低头看手机、不时私语轻笑的两人。
这不废话吗?你们的店开在学校附近,还认不出我们这一身校服?
慕瑭懒得理他。
桑叶孜倒是勤快搭话,“是啊,初三的,我俩一个班的。头发长了分叉,我有个同学介绍说你们是新开的店,理发手艺很好,我就拉我姐们来了,慕名而来哟,帅哥,给打折哈。”
“没问题。”矮瘦理发师一口应承,“时间不早了,你们头发长,打理起来得费些功夫,你们......”
“不用,不用”,桑叶孜赶紧摆手,“不用怎么打理,给我们简单打薄、剪修就行了。”
“那行。”矮瘦理发师没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