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病重

（十二）

女孩躲在厕所里小声哭泣，颤抖着手给男孩和闺蜜发了一条消息。

女孩**，我没有爷爷了。

那是春节的前夕，女孩的高中还有补课，在原有的放假时间的基础上又要连上十几二十天。

而收到消息的今天还没放假，等到明天他们才能正式回家。

女孩父亲燕子，赶紧收拾东西，带上书就行了，其他东西先放在学校。

女孩父亲你爷爷病的很严重。

女孩闻言愣神了几秒，随即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稳住声音道。

女孩好，我马上就出去。

女孩父亲要多久？

女孩十几分钟就行了。

女孩父亲行。

女孩慌忙挂了电话，舍友见状也都纷纷凑过来询问。

舍友怎么了？

舍友b不知道，好像哭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我看她妈妈打电话过来语气还挺急的。

舍友b上去问问要不要帮忙吧咱们。

两人的声音压的很低，女孩却依稀听见了些关键词。

舍友需要帮忙吗？

女孩不用了。

女孩谢谢。

女孩将带泪的面颊挪开，谢绝了舍友的好意，上床将被子收好后把衣服放进行李箱，扛着下了楼。

上二楼收拾书时，被嘈杂的笑声吸引望向窗外。

心底更加落寞。

同桌桌你收拾东西是要请假吗？

女孩对的。

同桌桌是明天回来吗？

同桌桌帮我带点吃的呗。

女孩摇头。

女孩不回来了，回**。

同桌桌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女孩收拾好东西，起身时露出了通红的眼。

女孩我爷爷病重。

同桌桌对不起。

女孩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你帮记一下作业回去麻烦告诉我一下。

同桌桌好。

（十三）

他们连夜返家，11点的时候才到。在路上，她才知道爷爷的病因——新冠。

她从没有怎么讨厌过什么，它竟成了例外，也从没感受过它和死亡竟然离自己这么近。

夜深了，许多人家都早睡， 有一处却灯火依旧。

女孩在房里面陪爷爷聊了很久。期间爷爷不断咳嗽。

浑浊的双眼满是疲惫，消瘦的身躯皮包骨，两颊也凹陷下去。脆弱的胸膛起起伏伏，他甚至是过了许久了才发现女孩回来了。

女孩爷爷，是我。

爷爷，是我。

对不起，现在才回来。

爷爷咳咳……

女孩他想说什么，却半天说不出，引起一阵咳嗽，最后露出了一个笑，一个女孩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笑。

大姑悄悄地摸了一把泪。

大姑姑他这是认出你了。

大姑姑就连你大姐姐他都没这样。

女孩小声的道了句。

女孩你们出去吧。

大姑姑你把口罩先带上。

女孩摆了摆手，她要是带上口罩幼稚的小老头可不得把她赶出去。

女孩我之前就阳了的，没事。

女孩知道这不是一个地方的病原体，却还是这么说了，或许钻牛角尖的是自己，她害怕爷爷会认为自己会牵连别人。

几人走了出去。

女孩坐在了爷爷床边。回了家，呼吸机撤了，意思太明显了，爷爷他还有机会吗？

女孩爷爷，我告诉你，我考上重点了。拿了不少奖。

女孩刚好在车上的背包里，我一会拿给你看好不好啊。

爷爷嗬……

这是一声气音，顺着喉咙里的痰碾了出来。女孩一直保持着笑容，却在爷爷咳嗽时偷偷擦掉眼泪。

女孩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期间大姐姐还冲了蛋白粉喂给爷爷喝。

看着他喝了不少，女孩高兴坏了。

大姑姑天气冷出去坐坐吧。

女孩我再陪一会爷爷。

十二点左右，大姑又来叫了女孩一回，女孩没答应，爷爷却在大姑走后不断用手推着她。没什么力气，意思却很明显。

许是担心女孩不明白，还晃动脑袋，示意让她出去。

女孩问。

女孩是让我出去吗？

他点头。

女孩点头，出去前还道。

女孩有什么事情记得喊我哦。

女孩我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