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听得见她说话,施绒汝干脆不管了,爱吵吵就吵吵吧。
“你终结不了这自诞生之初就存在的规则!”房立棠大怒,直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我可以做到这件事!”
东西撒落一地,那个碗滚落到秦玉似的脚下,她抬脚就把碗踢开来了。
见这一幕,房立棠怒指着秦玉似,“你为什么非不听劝!”
“我就是不听劝!”
秦玉似朝着房立棠大喊,这是她首次对别人如此大声说话,她明白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施绒汝静静地看着两个人,果然这类话以前听得多了,提不起细听的兴趣。
哦,这下两个人要打起来了吗?施绒汝可恨手头没有瓜子,不能嗑着瓜子时不时喊着“打得好”。
没有如施绒汝想的那般打起来,秦玉似直接转头就走。
“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房立棠不追了,这学生的思想工作他已经做累了,给他气的手都放不下来。
“给我回来!”
他对着秦玉似的背影大喊,质问于她,本应上去同她一路理论,却在这一刻选择站在原地。
秦玉似走远了,他收回了那还指着空气的手,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翻在地下的那锅菜。
“是谁在定下这些规则呢?”
房立棠不知道,他的预言中只看见浮光掠影的灭亡。
菜都打翻在地了,已经沾上灰,这明显是不能再吃了。
房立棠俯下身将那菜锅拿起,他没有完全拿来而是掀起一个小边,能够让他看见掉在地上的菜。
他用手将菜抓起,紧贴着地面抓着的那一把菜,也沾上少许沙砾。
这场争吵开始的无理,结束的突然。
小似啊,好好活着这也是你不能做的事吗?
毕竟手不是碗,抓的再多,也留不住滑腻的汁液。
菜汁纷纷沿着手滴到地面,刚才从哪里起来就回到哪里去,到最后,剩下手掌中心留住一点点。
房立棠没有举手,他将自己的脑袋探到手掌的边缘。
四下无人,他将手中那从地上捞起的菜送入了自己的嘴里。
若有人在旁,一定会是嫌弃的表情和其厌恶的掩嘴。
呵哼相接略带断续的声音,呼吸也随着这个声音改变了频率,房立棠第一次哭了。
他抓着菜一边吃一边哭,在得知浮光掠影不需要预言的神明时失去所有人的信任的时候没有哭,在被人绑在石柱上折磨几十年的时候没有哭……可现在,他轻易的哭了。
“那也曾经是我的理想……”
他哭的是什么,他哭的是自己沦为了一个失去理想的废人。
开始只是单手且慢慢的抓着地上脏了的食物吃,不一会儿,房立棠丢开锅胡乱的扒着这一滩菜。
在最底下,一颗白色的药丸静静的躺在那里。
那不是毒药,那是解药。
明知道药丸已经失去了药效,房立棠还是将它捡起来了。
我没有给自己下毒,我给自己备了毒药的解药,我要做什么呢……
房立棠把药丸紧紧握在手中,他刚才的举动过于失去理智,现在清醒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