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大海很贪婪,但是他也明白,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而且他心中也有些埋怨这个公羊户,收了自己的银子,自己的传送阵法没有布置好,逼着自己花钱雇人修复,这笔账还没有算在自己头上。
而且有了这一次的前车之鉴,他绝对不会再用这种手段了,所以也不在乎会不会得罪公羊户。
不过,公羊户毕竟修为高过他,他也只能客客气气地说道:“公羊大师,我这灵石,那位大人已经收到了。”
“啊!连灵石都要?这些灵石本来就是我的,你让她拿回这些灵石!”
公羊户打断他,看向宁溪的目光充满着愤怒。
宁溪再也看不下去了。
“公羊大师是吧,你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就算你想薅肥羊,你也不能逮着一只羊可劲儿薅啊。”
宁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她大概猜到了公羊先生想要做什么。
怪不得这座阵法如此破旧,原来是不费吹灰之力。
对上宁溪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公羊户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自按捺住,他的手段极为隐晦,一般的阵修根本察觉不到,更别说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了。
“小丫头,你知道这里的规则吗,这是我布置的阵法,其他人不得触动,我没有为难你,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不要太过分。”
宁溪眼中露出诧异之色,她并不清楚,阵法师还有这样的规则。
她本就不是什么正规的阵道修士,以前从长辈那里学到的方法,都是由长辈布下的传送阵,然后由她来寻找缺陷,然后再进行改进,在她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飞快地记下了这一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愧疚,“公羊先生,我把这话还给您,您的面子,我已经给足了。”
宁溪言语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更是让公羊户心头一紧。
该不会真的被她知道了吧?
但他看着上原大海狐疑不定的看着自己,总感觉自己太过托大,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他才会如此为难。
左右为难之际,他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你胆子这么大,竟敢擅自改变我布置的大阵,可曾有一块阵修铭牌?如果你的品阶在我之上,这一次,我公羊户可以接受。”
阵法师令?
宁溪一愣,这也是她闻所未闻的事情。
宁溪的失态,被公羊户看在眼里,顿时打了个寒颤,随即一脸傲然道:“没有阵修令,就意味着她没有得到阵天盟的认可!让这种人来修复大阵,你的胆子可真大!”
听到这话,原大海诧异的望向宁溪,先前对她的信心瞬间崩塌。
阵天盟,乃是九州大陆上一个阵法大师的联盟,任何人都可以参加,不管是散修,还是大宗门,都可以得到一块阵法大师的身份令牌。
因为进入阵天盟无需缴纳什么费用,也没有什么束缚,反倒是可以在这个势力中接受一些委托,或是得到长辈的指导,故而游历九州的阵修,基本上都会选择这个势力。
自从宁溪说出自己擅长布阵后,他就一直认为宁溪是阵天盟的一员,再加上两人之间的恩怨,他也就没有让她拿出自己的阵道徽章,这也是对她的一种认可。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宁溪不但没有阵道徽章,而且似乎对阵天盟一无所知,根本就不是一个阵道修士。
该不会是被他们耍了吧?
不过想到宁溪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他还是相信了,一双小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只有吕不一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凑到宁溪身边,低声问了她一些问题。
宁溪此时才真正感受到,如今的九州和她印象中的九州并不一样,高高扬起的柳眉也渐渐耷拉下来,神色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惆怅。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吕不一的眼中。
“哼,一个没有身份令牌的阵修,连成为阵修的资格都没有,老老实实将灵石交出来,回去好好历练一番!”
公羊户不屑的瞥了宁溪一眼,一想起自己险些被一个小女孩骗了,心中就更加不爽。
“不知是谁教导的,我呸!”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就像是被一头嗜血的野兽给锁定了一般,浑身的鲜血都被冻结了。
安格列愕然抬头,正好看到两个男人冷冷地盯着他。
宁溪沉吟片刻,拿出一柄漆黑如墨的尺子,看向公羊户,郑重说道:“拨剑吧。”
他不能诅咒她,也不能诅咒元岚宗。
公羊户的实力,她无法看透,但是他身上的气息,以她元岚宗秘传的手段,还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她自信能打败他。
“干、干嘛?”
公羊户愣住了。
他并不打算和宁溪交手,否则的话,在宁溪改变阵法的时候,他就会直接对她下手。
宁溪说的不错,公羊户不过是金丹巅峰修为,又是阵修,在同境界中,他的战力要稍逊一筹。
他刚才之所以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不过是因为二人无法看出自己的深浅,故而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谁曾想,二人非但没有被震慑,反倒是叫嚣着要与自己一战,与自己的预料大相径庭。
他不能出手,一旦出手,一切都会暴露。
这一刻,他有些懊恼自己的无礼,也有些懊恼宁溪的脾气怎么会这么暴躁,一句话都没说完,就想打人。
见公羊户久久没有动作,宁溪也急了。
“公羊大师,如果你还不把这把刀拿出来,我可要先动手了。”
宁溪身为宗主,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极高的要求,所以在动手之前,她都会提前通知对手一声,以免被人说闲话。
而且,还有一个弟子在这里,她必须要赢的漂亮。
公羊户看到宁溪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心中更没底了,只好拼命给旁边的原大海打着手势。
看到公羊户眼中的深意,原大海心中仅存的一丝敬意也烟消云散。
但是现在,这位公羊先生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他连忙上前打圆场:“这位大人,可能是公羊大师前些日子心神疲惫,言语冒犯,还请大人见谅,化干戈为玉,莫要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宁溪缓缓旋转着手中的尺子,缓缓说道:“和稀泥也可以,只要他向我赔礼道歉,再交出那笔银子,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