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好,”南枝说,“我有一段时间经常跑医院,我才知道,这世上真的诸多不幸,我们能够健康的生活,很好了。”
南枝想起嘛妈住院期间,医院里总是人满为患,各种行色匆匆的人,有钱有势的找关系托人脉想为亲人争取最大范围的医疗条件,没钱的看着每天增加的体检和医药单满脸愁容,却还是会在见到生病人的那一刻换上笑脸告诉他:“医生说能治好、不要担心。”
有人被工作和生活压力挤到崩溃,见到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的亲人会失控,指责医生护士不尽责,情绪稳定之后又去道歉。
有的人见着医生和护士永远小心翼翼。
各种各样的病,各种悲苦辛酸的故事,在医院病房里轮番上演。
南枝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不幸。
这个世界一直是这个样子,只是以前不知道。
想到这里的南枝有些伤感,但却也不得不感叹:“我也是见了很多才发现,有些事情面前,人真的无能为力,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拥有的,因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不见了,真到那个时候,悔恨、懊恼、自责都于事无补,没了就是没了。”南枝说完,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南枝说完话,整个屋里陷入了沉默。
南枝很意外,那些曾经让她整夜失眠的痛苦、怨愤、纠结、不安,就这么当着景川的面,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
往日的深渊,变成了今日的浅谈。
南枝想到刚刚嚎啕大哭的自己,那不是悲伤,是昏沉太久的委屈......
寂静无声,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不绝于耳。
南枝转头向外看,雨不大,因为风的关系,雨点卯足了劲往窗户上砸,哔哔啵啵的,听起来却不急促。
景川看着南枝的侧脸一时无语,他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地感知到了,南枝变成熟的事实。
“那你......怎么突然回重庆了?”
景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提出这样的问题,或许景川的潜意识里,一直期待一个答案。
南枝转头看向景川,“你很好奇?”
“嗯。”景川点头。
“官方说法,是因为工作需要,这边的工作能让我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南枝挑眉笑了笑。
“还有非官方说法?”景川歪头。
“那就是我的私人原因了。”
“可以说吗?”景川感觉呼吸有些凝滞。
“为了你,这三年我大多时间很忙,忙着适应新工作、陪妈妈跑医院、跟医生交流、在网上学习各种营养健康食谱,但我总是会在闲暇的时候想你。”
南枝的直球打得又快有准,景川猝不及防之下,下意识得拿起杯子喝水,企图掩饰这一刻的无措。
南枝等景川喝了几口水放下杯子,继续放炸弹。
“景川,我知道我之前带给你很多伤害,但我还是想问,能不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因为现在,你的一举一动仍然让我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