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阁】
雪,鹅毛般密集而下。那抹红纱浸在白茫茫的地面。石椅,石桌蒙上了厚厚的白布,雪花飘扬着落在少女肩头,青丝。
“这还是当年那场雪吗?”我抬起手,想要抓住,可它还是从我指尖划落。
点点白雪覆着在眼前,模糊了视线。
“为何我还是抓不住,那时我若抓紧了你,你就不会离了。”我握住那丝丝雪水,红了眼眶。
八年前。我七岁,他十岁。
“萧钰哥哥,就像今天你说的。永远在晨嫣身边,永远不离开。”我牵着萧钰的手,拽了拽他。
“嫣儿,萧钰哥哥会信守诺言的。”萧钰摸摸我的发丝温柔一笑。
天色渐暗,不知不觉天际最后一缕柔光也漫漫容入漆黑的夜空。
梅香街上,灯笼被寒风吹得摇摇晃晃,烛焰也随着灯笼摇曳。
“小崽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尽然躲在这里,这下可别想再逃了。”借着微弱的烛光,隐约可见身着黑衣的人,一个个从街道四周,向我们靠近。
“嫣儿,抓紧萧钰哥哥。”萧钰紧紧握住我的小手,眼中无限的恨,如地狱的恶魔般。让我感到阵阵寒意。
“哟!小崽子,还护着人家呢。还是想想你自己吧。”那带头的黑衣汉子提起剑,向我们走来,眼神中满满不屑。
“跑!”萧钰拉着我,便在街道中飞奔。身后黑压压的人也齐齐追来。
我们在街道中东窜西躲,终于把那串黑尾巴甩掉了。
“萧钰哥哥,呼,呼……那些是坏人?”我喘着气疑惑地看着萧钰。
“嫣儿不怕,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呵呵,看来她连我也不放过。”萧钰自嘲一笑,眼睛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恨,怨。
“萧钰哥哥,你怎么了?嫣儿不喜欢你这样。”我带着丝丝焦虑,担优地对萧钰道。
“嫣儿,没事的。等一会你要听我的,知道吗?”萧钰恢复了原本温柔地笑容,桃花瓣般的眼腈直直看着我。
“知道了,萧钰哥哥,你说。”我乖乖的听着萧钰的话。
“一会,他们还会追上来的。嫣儿先跑,别管我,不要回头。知道吗?”萧钰坚定的眼神闪烁着。
“不可以,我不离开萧钰哥哥。我不要。”我执拗着,我紧紧抓住萧钰的手,怕下一秒他会如爹爹一般消失。
“嫣儿要听萧钰哥哥的话。”萧钰拨着我的手,担忧的目光中有着不舍。
“他们在那边,快抓住那个小崽子。不要伤到他,主子重重有赏”黑衣人一起朝我们逼近。
“嫣儿,你快走啊,不然他们会伤了你的,快走。”萧钰还在努力地拨着我的双手。
“不要!萧钰哥哥不要嫣儿了吗?要离开嫣儿了吗?”我泣不成声,可手却越握越紧。
“既然不走,那就不要走了。”黑衣人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再无路可退。
“放她走,我跟你们回去。”萧钰不再拨我的手,狠狠地对黑衣人道。
“可以,只要你跟我们走。”黑衣人还是那副不屑的眼神。
“来人,给我带走。”
“不要,不要,萧钰哥哥不要丢下我,不要留下嫣儿一个人……”我死死地拽着萧钰的衣袖。
“嫣儿,快离开这里。他们会伤害你的。”萧钰语气焦急,却决绝地用手使劲一甩,便把我的手甩开了。
他随着黑衣人走了,在那个雪夜。
最后,他用唇型告诉我。
“等我。”
我整个人扑倒在雪地里,我哭泣着,直到再也哭不动了,再也没有力气了。
我眼前一黑,在这个雪季,在这个与萧钰哥哥分离的地方倒下了。
雪,大了。一点点,一点点,撒落在我的红衣上……
我从广袖中拿出那支红梅簪。
“萧钰哥哥,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吗?那天也是大雪纷纷,你说,你娘也喜欢红梅。而我就如冬季的红梅,与世隔绝般纯净。你把你娘留给你的红梅簪送我了。”我拿着梅簪,出了神。
“八年了。我还在这里。我一直等你。萧钰哥哥,你会回来的,对吗?”
梅簪在我的手中,柔和地闪着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