桖月回眸,从安迷修的眼睛里,她可以得知他已经目睹了全过程。
桖月不会再作什么解释,毕竟她向来不擅长解释。
她知道的,大多数人类相信的是自己的眼睛,而不会太在意事情的真相。
桖月在想,如果安迷修也在这大多数人之内,那就太遗憾了。
安迷修看了她半天,最后只问出了几个字
安迷修您,杀人了?
桖月是啊
对此,桖月也没有说谎。
安迷修您……
安迷修还想说些什么,话却卡在了喉咙里,不能发声,只好喘息。
桖月在等待着,等待着安迷修表态。
安迷修在决择着,在正义与恤月之间决择。
最终,桖月看看安迷修召唤出了冷热流,眼中再无温柔流转。
桖月看着他,心中一阵酸痛。
好好的一个人,她也不忍心看他变得与那些佣人一样。
可……这是留住他的唯一办法。
桖月在脑海里权衡着利弊,永不相见与收藏尸体?她更愿意选择后者。
桖月打了个响指,安迷修只觉一阵头昏,窒息感包裹着他,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身体里有她的血,杀掉他,简直易如反掌。
可桖月看着倒在地上的安迷修,心中倒不觉得有多么快乐。
她再也看不见他眼中的温柔了,她再也听不到他亲切的称呼她殿下了,她再也无法被他保护了。
他变成了傀儡,只剩下一口气的傀儡!
没关系,至少她还可以每天都见到他!
桖月如此安慰着自己。
为了哪些所谓的仪式感,她特地举办了一场婚礼。
她穿着最最华贵的礼服,站在最高最典雅的舞台上,手里捧着最精致的捧花,挽着她最爱的男人。
可是,安迷修的眼眸如同一潭死水,再也看不到那流转的温柔,再也看不到他用最最温柔的声线说“殿下”再也不能体会到那种毫不犹豫的安全感了。
台下的嘉宾们的脸平静的如同一摊死水。地下室的死囚们也被她带了上来,可他们充满恐惧的眼神让桖月感到不舒服。放在平时,这种眼神可是桖月的享受。
桖月有点不开心了。
她随手将捧花扔了出去,花儿孤零零的落在红地毯上,那是她做喜欢的白玫瑰。
可是,没人去抢,玫瑰捧花始终落在那里,衬出了大厅中说不出的狼狈。
桖月心中怒火中烧,她明白的,这个夺走她幸福的人就是她自己。
桖月如同从来没有学过礼仪一样开始大喊大叫,如同泼妇般开始撤自己的华贵礼服。她瘫在地上,仰望着安迷修,渴望从他的眸子中看到温柔与责备。
可安迷修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波澜,他依旧呆呆地看着宫殿前那片白花花的玫瑰。
她忘了,是她把安迷修变成这个样子的。
桖月自嘲似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大厅中,但除了增加了死囚们的恐惧之外,别无变化。
桖月她,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