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蒸发

她人间蒸发了，就连欧岚都不知道她后来去哪了。

　　梁盟来到萧肃宁的家里找萧副书记也只是问了质问他，把他的女儿藏到哪里去了，“小鹊和你女儿在一起，怎么就只有你的女儿平安回来了？”

“你不要她，现在来找我要人？”萧副书记冷笑一声，先是摔了茶杯，下一步用手拽着梁盟的衣领，压低声音对他说，“要不是我妈收留她，她活得到现在吗？”

　　看似洽谈的背后，是压低声音的争吵。无论怎么走都是死棋，似乎在宣告着梁鹊的这一生都是错误。

“我对不起她。”

　　在梁盟的眼里，五个字似乎就可以摆平梁鹊受到的所有伤害，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对于梁鹊，梁盟只有这五个字可以说。梁盟甚至说不出一句，“我爱你。”爱不该是这样的，可是梁盟吝啬说出口的爱，最后从另一个男人的嘴里脱口而出，就这么每说一次都能够让梁鹊愣在原地一次。她不是一个好骗的人，却一直在寻找小时候才感受过的健康的爱。

　　梁盟知道自己不该怪任何人，他只是仍然无法说服自己相信目前发生的事情，只是想找一个情绪的发泄点不负责任的来说，他只是想推卸一下自己身上的重担，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不称职，但是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保护不了他的女儿，甚至还要窝囊的迁怒于别人。

　　自己做的事情忽然无法被原谅，就这么狠心的把梁鹊个人丢在村里的，自以为她那么小一个就能够面对好人心、抵抗命运。

　　这些梁盟自己都无法跨越的鸿沟，却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能有这样的运气上。

　　“真是一个幸运的小孩。”走的时候，梁盟摸着萧肃宁的头说。真正幸运的人不是梁鹊，而是这个在恶魔身边，却把灾祸转移到别人身上的人。

　　一切好像都开始说的通了，为什么萧肃宁在学校门口见到梁鹊的时候，只是那么一眼就完全将萧肃宁落在欧岚身上的注意力转移走了。时过境迁，即使中间有那么多年的空白，还是让萧肃宁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一开始想为梁鹊穿上的公主裙，到了十几年后仍然有效的承诺。只不过，好像梁鹊不太记得萧肃宁了，不像萧肃宁，能够凭借随便的那一眼，就和小时候的那个小孩想到一起去。

　　萧肃宁可克制住自己想要追问她，消失的这么些年都做了些什么的问题。她用短暂的相遇，去记住喳喳的特征，学校、衣着、表情，来判断她过的好不好。

　　不太好。监控里一眼被萧肃宁认出的高中生，在下一个路口就被推倒在地，无数双拳脚落在梁鹊的身上，她蜷缩着一团，护住自己的脑袋。从监控吵杂的环境中，只剩下施暴者的欢呼，弱势一方的呼救，就这么被淹没在人声里。没有被收入收音设备里的声音，好像一声一声，传进了萧肃宁的心里。

　　他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