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偏最不争气

说着陪他待会儿，其实张真源一闭眼睛就睡着了，手枪丢下梁鹊面前，梁鹊的手已经拿到了，枪口对准张真源了，深呼吸了两下，再睁眼的时候，就把枪塞进了张真源的床头柜里。她的理智还是比梁鹊对张真源的恨多。

窗外，阮坪的身体被扔在花园里，小五不敢靠近，隔着老远，沉默的看着，他从来不抽烟的，现在从别人那拿来的一包，一根接一根的吸，等到张真源醒来了，小五还站在同样的位置。

“我听你解释。”张真源给了小五一个解释的机会，不管他说什么，只要他愿意想一个理由，他都会压下心里的怒火，让身体里的唯一一点冲动占据他的头脑，告诉自己不要去深究中间的脉络，就听他的话就好了。

“不必了。”对于小五来说，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即使他说，这一切都不是他故意为之的，又是因为什么，让一切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呢？张真源会为自己的冲动行为找一些借口的，但是这样更让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张真源对他悉心栽培，可是他为了阮坪对他起了杀心。无论小五再怎么解释是因为张老先生对他们的挑拨，而他信以为真，真觉得只要张真源死了，他就可以和阮坪远走高飞。

“我对你不好吗？”

“好。”

好，没有人比张真源对他更好，可是对于小五来说，他不仅仅是哥哥，也是让她心爱的女人无比痛苦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跟她，一起背叛我？”张真源把背叛这个词语咬的很轻，像是只要不说出声来，这个罪名就不能成立。

你为什么要和她一起背叛我？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在张真源的耳边环绕着。这个世界上并不讲究先来后到吗？他明明是先出现的那个，为什么总是被先放弃的那个。

张真源其实犹豫了一下的，但是还是把枪递给小五，让他自己做一个自我了断。他甚至没有把枪举起来的勇气了。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杀人的时候明明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等眼前的人是小五的时候，怎么就心软了。

小五举起枪，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对准张真源，只是那么一下，就可以成全阮坪的愿望。张真源根本无法反抗，给小五枪的时候，其实已经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他，无论他打算用这把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杀谁，或者打穿自己一个并不危及生命的部位，张真源都会这么算了，就和之前知道小五和阮坪的事情那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走了、逃了、相爱了，张真源都会装作不知道。

但是小五没有，他还是用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并不深的洞口好像会涌出什么洪水猛兽，吞噬他。

小五甚至没有想过别的可能性，如果小五真的拿枪来对着张真源，张真源应该也是不会反抗的。这真的是他亲手养大的小孩，这么多人里面，张真源最看重他，可是他偏偏最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