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不会傻到觉得,按我们的交情,我会直接把梁鹊留在你手上的吧?”张真源把照片倒扣在桌面上,人从自己的膝盖上变成在沙发上瘫着。
“我没想杀她。”贺峻霖像是在陷入回忆里,“当时我杀她,现在就更不会。”
“那你给我这个干嘛?接了这个任务,这就会成为你第二个完成不了的任务了,你们这一行应该挺看重这个数据的吧。”张真源突然坐直,“没别的意思,我就想问问,她的命值多少钱啊?够高的话,我能参与吗?”
“我不接,自然会有别的人对她下手。”贺峻霖根本不理会张真源的话,他才不会杀她。
“那你到我这儿来干嘛呢?觉得能在我这找到认同感吗?”张真源非要嘴硬一下,“我跟你这种人不一样。我不是不杀她,而是时候没有到,你们这种脑子里想着情爱的人…总有一天会害了自己。”
贺峻霖怎么也想不到,事到如今,张真源还能说出这句话,他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呢?一次一次地把敌人留在自己身边的人,第二是张真源,谁敢说是第一。
随便了也没有人敢反驳张真源。
“你想我做什么。”张真源绕着贺峻霖来回踱步。
“别让她死。”贺峻霖指的是梁鹊。
张真源第一次见有人对他提出这种要求,“我哪句话说我要让她死了,你真有意思。”搞得好像她身边就只有贺峻霖一个好人一样,坏事做多了,想留下一个人的命也变成了仁慈,“好啦,我答应了,你走吧。”
再让贺峻霖留下去,还不知道要和张真源说什么呢。千万别和他说,让他见见梁鹊。梁鹊身边的人够多的了,谁好像都能跟两鹊扯上点关系,再多一个不是更让张真源费心了吗?
可是他们已经见过了,看了一眼就已经等于是见过,贺峻霖相信梁鹊可以认出来他,不然他也不会在那里耐着性子等梁鹊这么久。
每次打算忘了梁鹊的时候,都会想到梁鹊那张脸上破碎的神情,好像全天下都辜负了她。
也是,看起来轻易就能得到很多东西的小公主,其实一辈子都活在谎言里。
从贺峻霖的角度来看,翻到记忆里梁鹊最不愿意回忆起的那年,就是对贺峻霖来说,只要想起就觉得值得的一年。
那年,家人不在身边,同学不愿意和梁鹊走在一起,说她霸凌其他人。
委屈都藏在心里面,不知道要和谁说,没有人相信梁鹊没有做过那些事,她明明才是被霸凌,然后反击的那个人。
梁鹊走路都不敢抬起头来,就怕对上别人的视线。如果突然抬起头的话,可能能看见有一个人一直在自己的周围晃,用一种恶狼盯着小羊羔的眼神盯着她。
可惜梁鹊没有抬头,只觉得有一个人跟在她的背后。
“喂。”
贺峻霖当时这么叫住她,叫了好几遍,但梁鹊不知道在叫她。
梁鹊把这个字误当作善意的符号了。
她真蠢,贺峻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