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鹊才发现,能在张真源身边生存的每一个人都不一般,他们甚至比张真源更懂的利用。梁鹊一直以为自己高明的手段放在人堆里倒不值一提了。谁的心思更缜密,谁就更胜一筹。
“阮小姐这张王炸的牌留在手里不用,还去摸一副新的,我该怎么信你不是把我往悬崖里引呢。”
“阮坪啊,太顺从,心里的没用的事太多。”老鸨子这么评价她,“这样的人,走不远。真正的王炸,近在我眼前。”
“是吗?”梁鹊摸起老鸨子桌上的每一样东西都要拿起来看看,“是她不站在你这边吧。”
“我让她如愿上了张真源的床,她跟我是一个战线的有什么错吗?互利互惠才能达成长久的合作吧。梁小姐难道觉得不对吗?”
按她的说法,阮坪得到她想要的之后就断了和老鸨子的联系,以为不见就能抹去一切蓄谋,她只想和张真源在一起,剩下的事情她都不关心,和老鸨子约好了等她能在张真源耳边说话了就放她走,她却食言了。求稳,所以忤逆张真源的事情她一件都不做了。
阮坪是对的。只要张真源不倒台,这类话进了张真源的耳朵只会往他们俩中间砌墙,多说一句,墙厚一寸,只会伤害他们之间微薄的情分。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就和我谈条件?”梁鹊摁出圆珠笔的笔芯,在老鸨子的名片上写了一行字,“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信你有能耐了,你敢我吗?”
“你要想要什么我不管,反正第一步都是替代阮坪,最后一步都是毁了他。”
“不。”梁叹着气摇头,老鸨子只说对了一半,“我不要替代她,我要越过她。”
“这就对了。”她就等着梁鹊说这句话。
梁鹊双手把名片插回老鸨子的名片夹里,眼角笑着,但透出来的更多是阴森。臧荭暇几个字对着她自己。圆珠笔笔芯被梁鹊捅进木桌子里,留下一个小洞,梁鹊走了,监控也恢复正常。
她还有帮手,梁鹊没敢完全亮出底牌,他们的目的虽然一样,但是人心叵测,告诉她是警察无异于把自己往火坑里送。臧荭暇一定也有所保留,两个人看似谈妥,其实心里都在打鼓。
梁鹊唯一确信的是,事情一旦中途败露,自己和阮坪之间,老妈妈一定会先保阮坪,而她败了也会拖着梁鹊一起赴死,她就是要拖个人垫背,无论结局是谁胜,都念她一分恩情。
臧荭暇的诚意不只是一叠现金,还告诉她到处都是张真源的眼线,她若想做小动作就先把计划告诉她,她替梁鹊支开人,她能篡改监控也是极大的诱惑条件。
不算假意的投诚,事情成了对他们俩人都好,只是成与不成之间不是少了个字这么简单的差别,在张真源眼皮子底下筹谋,一步走错,步步崩盘。
臧荭暇抽出梁鹊塞进去的名片,她的字迹自成一派,写着一句“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