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

警察不是白当的。

在警校时梁鹊的成绩就数一数二，没走出灰色地带的门就已经察觉的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自己。

冷笑张真源根本不当回事，就连派来跟踪梁鹊的喽啰都是个生手。梁鹊停下他就愣在原地，找个遮挡都费劲，好不容易磨蹭到一个水果摊边上蹲下来挑水果，眼睛还挂在梁鹊身上，被透过橱窗反光观察的梁鹊一一收入眼底。

最开始约着每月十二日见面传递消息，就在灰色地带，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梁鹊出入不同的包厢，里面的人她甚至连走出来都叫不的名字，但混在一群陪酒的女人中间竟一点也不突兀。

梁鹊一面找着会买走她手上毒品的突破口，一面逮着见线人的机会。

等真到了十二号，女人坐在男人左右，任由着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梁鹊照例跟着她们走进包厢，走在最后还接手了门口工作人员抱来的一箱洋酒。

高跟鞋嗒嗒击地的声音连成了暗号，线人靠着声音分辨梁鹊，用手指腹轻轻拍打手背，梁鹊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位，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坐在沙发里左数第二个的男人身上。

仅仅对视，梁鹊并没有走近，反而是直率的坐在右数第二位男人的腿上，环住他的脖子，接过他的酒杯就往他嘴里送，滴出来的用手背替他擦掉，并不扭捏。

喽啰一根筋的跟着梁鹊，就连这种场合他都直接走进来坐下，没人问起他什么，也可能一开始就有人交代了他在哪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梁鹊哪怕洞察力低下，也能认得出每天晚上都像尊佛像一样坐在包厢角落的人，更何况她精的和猴似的。

他一心无法二用的样子，执着到甚至让梁鹊觉得自己凑在人耳边说的情话，他都会一句一句记在菜单上然后带回去给老大交差，述职的时候还会艰难的背下来，连语气他都会模仿到有百分之九十相似。

一想到这，梁鹊就笑出声来。

男人问她笑什么，梁鹊摇头，往他嘴里送车厘子，“看起来歪瓜裂枣的，其实甜得很。”

“灰色地带就这水准？”他一出口就是难为人的架势。

工作人员身体一僵，来这的都有俩把刷子，得罪了谁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看梁鹊眼熟，也就求助梁鹊，让她把人陪好了，然后多为自己美言几句，叫老板别怪罪。

收到信号，梁鹊脑袋靠在男人肩膀上，小鸟依人的语调，娇的人心都化了大半，“我这种水准够吗？”

局散了梁鹊才知道答“看你表现”的男人是严浩翔，台面上清廉正直第一次来这种烟花之地的好官。

她的直觉像警报一样被拉响，混在这的多少被环境渲染，好官能有多好得看严浩翔的上限在哪处。

梁鹊没和线人接触，一晚上甚至就是代替严浩翔碰了一杯酒的交集，他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细节，错过了梁鹊给的信号。

开会的时候在丁程鑫的注视下承认自己一无所获，自己的心脏像被拴了线的气球一样在天上飞，往大气层飞，被压强差挤爆。

“她应该还没得到张真源的信任，处境艰难。”暴露自己风险太大。“不然，想办法让她回来吧，不安全。”

梁盟罕见参加会议，出口呛他，“指着名让梁鹊去的是你，挂心她安全的让她回来的又是你。有这么好的事吗？好的坏的都让你一张嘴说去了。”

“是，我有问题。”

气氛到了冰点，队长出来打圆场，“诶，你没错，她也没错，全是犯罪分子的错。”

“别管梁鹊是谁，是什么身份，只把她看作一个群众，也必须对她的人生安全负责。警务人员决断果敢是好，可想一出是一出是大忌了，这样只会让所有人都处在危险中。办案不是儿戏，敢把我的女儿派出去你就得更用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