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无痕,不曾留意,远方的鸟鸣啸过秋风,在晨雾散漫的林里划过身影。
苏以怀惊愕地发现——右手动不了了。
一切都感受不到的恐怖后知后觉,她惨白着脸,瞪大的瞳孔满是惊惧。
小将军从床上爬起,扶着墙一路踉跄,拾起被随意放倒在木桌上的长剑。
冷静,冷静,右手没了,但左手还在,总归是能打仗的。
抽剑离鞘,苏以怀死死地握着爹爹生前送她的佩剑,一阵铁光寒芒中撑住自己不听使唤的身体。
喘息良久,她一瞬呆滞,一向平静淡然的眼神碎成自嘲与讽刺,又化为一声声短促的苦笑,身形更加冰冷。
苏秦与苏百武惨死的噩耗终于凝成一把把锋刀,在无人之际彻底爆发,本就千疮百孔的伤口霎时被撕裂得血淋淋一片,一向坚强的少女感到前路迷茫。
中了那种毒,又深受重伤,走个路都费劲儿成这样,怕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吧?
谈何保家卫国,谈何上阵杀敌,又如何能为已故爹爹兄长报仇?
于喧嚣红尘中兜兜转转,风雪载途后唯有孤身一人。
又只剩我一个了啊……
屋外传来幽幽鸟鸣,苏以怀看着越过窗口的阳光,甩甩头,撑着剑向外走去。
一个人也得过。
庭院不大,一院子的药草馨香,让人放松不少,苏以怀定定眸,一眼瞥见门口的人。
少年着一身白衣,躺在椅上,晒太阳,睡觉。
为什么绑着白绫遮住眼睛?瞎了?
她缓缓走进,为以防万一,提前防备危险,她提剑直指他的脖颈,声音泛冷:
“这里是哪里?”
少年人听到声音幽幽转醒,他慢腾腾地摘下遮挡视线的白绫,带着初醒的惺忪朦胧与片刻迷茫,看了看浑身散发寒气的苏以怀。
又看了看脖子前的长剑。
苏以怀:哦,原来不瞎。
长剑上翻飞的精美雕饰,在阳光下晕出银色光辉,倒同它的主人一样,一阵寒碛。
那人坐了良久,像是发呆,他觉得:一定是我起来的方式不对,继续睡。
看着重新躺下的少年,少女皱眉,长剑更近几分:“你,说话。”
坐起揉揉眼睛,揉到一半忽然身上一僵,他抬头,彻底清醒,与苏以怀一线对视。
“你怎么突然起来了?!你伤还没好呢!”
“这里是哪里,离骊城多远?”
“快躺回去,你的伤会加重的!”
“你救了我?但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两人不在同一频道上。
后来苏以怀眼睛一花,眩晕之后早已倒地,她最后看见的,是摔落溅起一阵尘灰的佩剑,和少年略显惊慌的步伐。
她和他的第一场谈话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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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苏以怀睁开眼,这次被一直关注着的少年发现。
他一手端粥一手端药。
“直接喝药对身体不好,你先喝了这碗粥。”
苏以怀接过粥,她大概知道荒山野岭的,是眼前人救了自己,不会下毒之类的。
“谢谢。”
少女捧着个碗,被挡住大半张脸,眼睛盯着他道谢。
他朝她笑笑,眸里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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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啧,这篇的画风有点朝余秋的画风跑QWQ不不,想写沉重一点,结果鸽了太久,文风接不上来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