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路801号永怡花店。
空气出奇的闷热, 店里开了空调,可大抵是作用不大。
何锦一身黑色登山装一顶遮阳帽把小脸遮得严严实实,这会儿她只觉得后背都被汗湿了,汗珠还止不住的在皮肤上四处流窜。
何锦该死的天气。
严密的汗珠铺满了白净的小脸,何锦咒骂了一声,又看了几眼手表,转头看了眼窗外,接着沉沉叹了口气。
她已经等了四十分钟了。
这家伙能准时点吗?要不是有事相求,她早撂挑子走人了。
这么想着,花店门口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了,只见一个瘦高穿着黑色T恤衫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林执。
林执不好意思,来晚了。
他弯着腰喘着粗气,显得几分窘迫,鬼知道今天有多堵,他还是抄近道一路跑过来的,可还是迟倒了那么久。
何锦我都等你半个多小时了。
何锦有些埋怨道。
林执外面堵得很。
何锦你就不能早点出门吗?
再不来,她不得晕死在这了。她好歹也是何家的掌上明珠,哪里受过这份罪。
林执我住的城西。
他已经提前两个小时出门了。这位大小姐倒好偏偏选了这么个位置,地铁不直达,还得转公交。
何锦那可真是难为你了。
何锦抱着手挑了一眼。
大小姐脾气可是说来就来。
林执你说的证据呢?
林执也不客气,径直在她面前的空位上落座,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何锦捏了捏自己口袋中的U盘。
这点小动作全落在了林执的眼里。
何锦着什么急?
林执小姐,现在是我蒙受不白之冤,我能不着急吗?
林执咽了一口水,缓解了不少燥热。
林执唉,学妹,你口袋里装的什么?护得那么紧?不会就是所谓的证据吧?
何锦你……是又怎么样?
何锦皱着眉表现出被拆穿的脑怒。
林执什么事你倒是吱一声,总不能干坐着吧!
何锦我父亲的手术你能做。
何锦没再憋着,一语道出今日的目的。
林执沉默了几秒。
林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何锦你知道。
何锦你自己说的。
她亲耳听见他和他一级的学长一起讨论过这起手术,他说最起码有八成的把握。
林执我什么时候说过?
何锦王院士讲座那一次。
何锦我就坐在你们后面,我全听见了。
林执我胡诌的。
何语堂的病他知道,极其凶险的脑瘤,位置刁钻,确实不太好动手。同时他也知道何家期许甚高,何家在林江百年基业,钱权交错,势力盘根错节,稍有差错,弄死他岂不是如弄死一只蝼蚁一般,没受伤之前他都不敢接触过多,现在受伤了更不会有再多接触。
何锦我不信。
想起那一次林执自信张扬的样子,她不信他只是一时的信口雌黄。
林执就算如此,我的手受伤了,这你总知道吧!
他就不信了,这还劝不退一个小妮子。
何家还不至于拿何语堂的命跟他耗,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拿捏的清楚的,这趟浑水他不淌。
何锦你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你就想这样自暴自弃吗?
自暴自弃?呵,他这是在自救。
离你家远点就是最好的自赎,林执心里想着,面上却一片柔和。
不用猜,这丫头必定是自做主张来找他的,何家还没到一个丫头来拿主意的时候。
林执这真不是自暴自弃,实在是我学业不精,爱莫能助。
何锦愤愤的看着他,没在说话,她偏就不信,既然说不动,那就得用些特别的手段了。
何锦的如意算盘打得乓乓响,对面的林执却还不知会落入怎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