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大战之前,冥夜、稷泽和魔神曾在一起下过几局棋,从未与外人道。
第一局起,冥夜持白子,魔神持黑子,稷泽在一旁观战。
“阁下真是好兴致啊,如今战事不断,竟还邀我与同僚来此,难道只为下棋?”
冥夜前不久日子才从魔神手中死里逃生,此次受邀,已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却不料稷泽竟也受邀来此,魔神也是真的摆出了棋盘。
“吾令尔等前来,只有吾的考量,至于其中缘由,还需自行体会。”
半个时辰之后,第一局结束。
“这局,是在下赢了。”
魔神掀翻棋盘,白子黑子落了一地,黑白仍旧分明,却不易分离。
魔神将黑子白子放到一个容器中,置于稷泽面前,对冥夜说,“再来一局。”
本来以为他要动手,谁知防备半天却知得这一句话。虽然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但还是照做了。
这一局,魔神胜了。
“这局是阁下赢了,不知我们可否离去?”
魔神与稷泽都没有说话,冥夜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稷泽对棋盘动用时间法术,使它恢复到开始下棋前的状态,黑子置于魔神右手旁,白子置于冥夜右手旁,“不知魔神可愿再来一局?”
“继续。”
他们再此坐了整整一日,魔神胜,则打翻棋盘,冥夜胜,则重置棋盘,循环往复。
“这局,吾用白子。”
“好,不过是颜色之分,与输赢无甚关系。”
此局,双方达成了平局。
棋盘没有被打翻,也没有被重置,魔神也没有要继续进行下去的意思。
“今日,吾将以众生为棋盘,神魔为棋子,与汝切磋,汝可知,吾之意志?”
“既然被奉上神的位置,自会以命尽神之职责,我如此,众神皆如此,为了众生,这盘棋,我们绝不会输,也不能输!”
“总执着于输赢,未必是件好事,喜乐总有绝日,苦难才是永恒,神有尽,魔无终。”
神魔大战之后,众神归墟,魔神被封,却各自都留下了后手。
魔神留下魔胎,怨气积聚到一定程度便会降生,复苏,成为新的魔神,开启同悲道。
稷泽留下过去镜,仙门灭绝之日,便可指引命定之人回到魔胎未复苏时,重塑过去,改变未来。
万年之后,众生因神魔之棋局,被困在五百年间,不断循环往复。
在这五百年间,有两个至关重要的时间节点,一则仙门灭绝之日,魔神胜,过去镜抹去过去,黎苏苏重塑未来;二则澹台烬殉道之日,冥夜胜,魔神重生,改变自身命运。
循环往复,无绝日。
直到神读懂人间苦难,魔领会世间温情,神愿行走于阴暗之所,魔能存活于日光之下,众生才能得长久。
冥夜:“那日,魔神和你说了什么?”
稷泽:“他说啊,想约那一条敢直接与他正面交战的蛟龙下盘棋,如果魔神赢了,我们便不能再阻止他开启同悲道,你赢,他便乖乖交出邪骨,殉了那同悲道。”
冥夜:“这话你也信?”
稷泽:“他的棋盘被施了法术,落子即不可悔棋,除非毁掉棋盘。但在胜负分明之后,我们可以凭自身本事,不让那盘棋成为定局。那法术对他自然不生效,魔神可以随意否定结局,但我毁不掉他的棋盘,只能让一切回到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