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我欣赏你的能力，天王星，但你已经不止一次背着我做了不利于霸天虎的事，比如把我的超能量体矿拱手送人。”

“我不能容忍你不忠的表现。而你的试验品会继续留在这里为霸天虎效力。”

天王星长官没说哪怕一句反驳的话。仅仅是站在那儿，静静等待着威震天掐灭他的火种。

他什么都知道，是故意来赴死的。

像飞蛾从容不迫地扑向火苗，我眼睁睁看着他纤薄的机体被威震天碾碎。

太突然了，突然到我没法作出反应。

前不久‘活下去’的祝愿也在此刻彻底破灭，我开始后悔起为我为什么要许下这个愿望，也后悔为什么自己非找这个答案不可。如果不上飞船，不被抓住，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天王星长官的死亡。

长官的尸体连同四散的零件被下令扔出战舰。

也不知道那些碎片究竟去了哪儿，只知道它们被丢往了地球的某个位置。

地球，一个大型垃圾场。

“不必为他难过，尼克斯，天王星未经允许改造了你，你是他的受害者。”威震天将收走的数据板递回给了我，表情如同他诱骗奥莱恩·派克斯时那样，是浮夸的遗憾与惋惜。

真的，差不多得了。

要装好人起码先把我身上禁锢去了吧。

我盯着数据板，没出声。上面几乎都是实验记录，还有一些天王星长官的随笔。

实验品薇莉·科尔，因为药物过量死亡。记录为我苏醒那一天。

【手写记录:尼克斯在实验开始前就停止了心跳，我没想到她其实没有那么高的耐药性。情绪，情绪，这该死的情绪一直存在并影响着我的cpu。她的结局不该如此，是我的过失导致了她的身亡。】

【我剥离了她的意识，按照原先计划编辑记忆，再移植到了那具身体中，并对人类遗体进行了处理。我不希望新的她再次被任何东西影响恢复记忆，她应该丢弃一切不美好去过新的生活。】

【该死的汽车人。】

【意识与身体链接很不好，她不知道自己的机体极限。我调高了她的感知器敏感度，希望以此可以减少她受伤的频率。】

【...】

【为什么还是选择了汽车人？她几乎报废了。】

【...】

【我开始想念以前的她了。】

【她不止选择了汽车人，她还选择了别的机，唯独没有选择...。】

【...】

【我会尽可能提供帮助，我想我理解她的想法了。】

【...】

【她们是不一样的，非常不一样。我不该用替代品的目光去看待尼克斯，她是独立的。】

【...虽然很不情愿，但她理应去寻找自己的未来。】

【...】

【...】

【她已经死了。】

【...】

【感谢她的拥抱！我回想起了我和她最开始的相遇，她的自由吸引了我，并把我的思想带离了暗无天日的船舱。她是个特别的人类，她选择了我。与她在一起，我想我也变得特别了...。】

【对不起honey，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日记到此为止，一切都在我意料之内。

我只是一段意识，拥有思想的意识。

汽车人与天王星长官对我的友好，或许全是源自于对那个人类的思念。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他的自私导致薇莉·科尔在几乎脱离原来生活痛苦后不久彻底死亡。而他自身也陷入了悲痛中，迟迟不愿相信她的离世，很长一段时间里把我当成了她的代餐。

不过我不认为我是她，自始至终，就算有时我希望自己能是她。

她或许会憎恨天王星长官毁了她的一切，不同的是，我的立场使我没法痛恨任何一个人。

人类现在对我来说只是挥手就能轻松杀死的生物。

“你的一切实验数据会被移交给下一位科学家，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乖乖待在飞船上。霸天虎迟早会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足够听话，就能得到庇护。”

查阅完毕，数据板又被收了回去，老威的心思我捉摸不透。处决的事不了了之，我继续像个幽灵般在战舰里穿梭。除了不能逃走，不能捣乱外，威震天并没限制我的其他行动。

他明明当我面杀了天王星长官，就不怕我趁乱直接动手吗。为了激怒威震天，好让我的报复不再有心理负担，我当着他面问自己可不可以杀了他。

“可以。”

他答得很干脆，丝毫不把我的挑衅放在眼里。

天王星长官肯定留下了不少东西，包括我的人格侧写，老威才能这么有底气地认定我真的很安全。管饭，也不让我做什么事，顶多就一些修修补补的简单工作。

我无可奈何，在他的控制台边吃起能量饼干。也不知道打击他们任务还有多久，听威震天讲他派了四支队伍要抢在擎天柱他们之前拿到圣物，连日常不出门的声波都出任务了，可见威总有多急。

...

...

第一个回来的是骇翼。比较令我惊讶的是，没载具形态的小红居然在领袖和骇翼两个人眼皮子底下抢到了至尊神甲。

声波回归稍晚些，面罩裂开，但拿回了共振声波枪。老威对这件霸天虎科学家造物爱不释手，夸赞声波同时狠狠数落了骇翼一番。

情报官的任务完成度令他期待起击倒打击的任务结果，刚立下必拿到圣物的Flag，就看到全身上下没一块好漆的击倒气冲冲地扒拉开守门杂兵，身后是同样被刮花了漆面的打击。

“...你能相信汽车人对我做了什么吗！”

“那你拿到了圣物没有？”

“抱歉，主人，我们没能完成任务。”打击看了一眼还在气头上的击倒，向威震天汇报了失败结果。

“那我建议去看看激光鸟现在怎么样了，去证明你们还对我有用处！还有那个一直吃零食的——”

猝不及防被饼干噎住，呛了两声。

威总命令的语气不容违背:“你也去。”

这就嫌我烦了？

我拍拍手，抹掉嘴角的能量饼干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