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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凉棚夜话

妖魂小子

我叫婴宝旗,家中世代居住在江苏省东部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渔岛上。

可能你会觉得很奇怪?好像从没听到过有姓“婴”这个姓氏呀?嗯,不错,就是“婴儿”的“婴”字,不但在传统的《百家姓》上找不到,连《新修千家姓》上、《民间新编万家姓》这类盗版的书上估计也是看不到的。

那么,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家族是不是也很神秘?

说来真是“口水多过茶”啊!不过要是去掉那些牢牢骚骚的废话,我还是可以很简单地向你述说一下我有生以来的大致经历的。

首先,说说我家独特的这个“婴”姓。大概在我八、九岁的时候,我的爷爷倒是无意间跟我说过这个古怪的字。

那天晚上,好像是八月十五,也可能是九月十五,反正月亮那是很圆很圆的,非常明亮。那时候,我喜欢用“镀金的烧饼”来形容它。烧饼是很珍贵的事物,不但美味可口,可以填饱肚子,吃过之后还能暖身子,在我的童年里可谓是留下了深刻的回忆。镀金的!镀金的东西很多,不管是什么,只要镀了一层金子,身价蹭蹭蹭就上去了。所以,你听我用“镀金的烧饼”来形容那天晚上的月亮,是不是觉得意义有那么一点儿特别的味道呢?

一般八、九岁的小男孩,能干什么呢?这个问题太愚蠢了。因为你会干什么不重要,你是什么才重要;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能吃几碗饭,你就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有点绕口,好吧,这是我说话的一个小小的毛病,按照正常人类的话说,叫做无病呻 吟。反正,那时候我能帮我的老爸去打渔,偶尔帮老妈炒几个菜,给爷爷的大烟斗装烟丝,看到奶奶看书看报立刻把老花镜递上前去……

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

刚才说到哪儿了?

噢!说到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吃过饭,都围着桌子玩起了扑克,或者吃着水果,看看电视什么的。爷爷呢?我发现爷爷没有在屋里,于是跑出院子寻找他的身影。

原来,爷爷溜到了院子外的一个凉棚里,正躺在一张藤椅上乘凉呢。他那红通通的脸庞犹如雕塑一般健康油亮,眼睛炯炯有神,正在仰望那深邃无比的夜空。

我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他的神态,双手背后,抬起下巴,脑子边回想边吟起了读过的一首古诗:

童年我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那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引起了爷爷的注意,他很快扭过头来,看着我笑了。

爷爷小宝旗,你竟然会念诗呐?不错不错。

我故作谦虚地一笑。

童年我爷爷,这都是您平时教导有方啊。

爷爷嘿!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他摸了摸自己留的小胡须,频频点头。

童年我那是,我们婴家子孙可是顶呱呱的棒啊。

爷爷呵呵呵!这话说得不错。无论何时何地,做什么事情,我们婴家都不能忘本。

说罢,爷爷的神情显出些许怅然,似乎在回忆起遥远的往事一般。

童年我爷爷,您在想什么呢?

爷爷呃……爷爷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我们婴家的大恩人,不知道爷爷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什么?我们婴家的大恩人?那会是什么人呢?

童年我那是什么样的大恩人啊?他救过我们婴家的人吗?

爷爷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自己刚刚放在木桌上的大烟斗,敲落了里面的残留的烟灰,然后又重新装好了新鲜的烟丝。我一看,赶紧掏出了自己口袋中的打火机,帮爷爷点燃了烟。

爷爷咳咳,小宝旗,你可真机灵呐!就像我小时候一样,也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紫貂王太上老爷显灵……

显灵?紫貂王太上老爷?我一听,好奇心一下就上来了。

童年我爷爷呀,那您快给我讲讲那位紫貂王太上老爷是谁吧?

在我的一番纠缠下,爷爷终于给我讲起了我们婴家的姓氏由来,以及跟紫貂王太上老爷的渊源……

原来,大概在我爷爷的太爷爷的高曾祖父那一辈,出了一位很有名的高手,力大无比,很会拳脚功夫,人称“小拳霸”。小拳霸不但擅长捕鱼和打猎,而且心地善良,在邻里八方很有名声。

那时候,我们婴家的祖先还不姓婴,也不住在小岛上,而是居住在苏中地区的小镇上,家里的男丁大多是普通小商贩或是手工艺人。由于小拳霸是个高手,在民风彪悍的乡里远近闻名,所以每隔三五天就必定有一两个或四五个壮汉来向小拳霸挑战。

那天,村子里来了一个外地人,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一身打扮非常奇怪,看起来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身上带着一股令人惊颤的戾气。

不错,他就是要来向小拳霸挑战的,还带来了绝杀武器——一对水火棍。他要与小拳霸立誓约:无论哪一方被打败,都要立刻离开那个小镇,从此不得再回来。小拳霸答应了。

小拳霸平时跟人比拼武力,见识到的兵器也不少,大多都是技艺非常厉害的人使用的,但都没能占过自己拳头的便宜,这次他自然也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两人喝过茶之后,一起来到了屋子前面的空地上,准备一较高下。很快,四周已经围上来好多乡亲,以及一些从邻村赶来观看的人。

那个外乡人的拳法的确不怎么样,不到二十个回合的样子,就被小拳霸击破了攻势。小拳霸刚想扶起倒在地上的外乡人,不料对方突然一个腾空踢腿,将他击退三丈开外。说时迟那时快,小拳霸还没缓过劲头来,对方已经亮出了那对水火棍,又快又狠地发招了。

顿觉天昏地暗的一阵眩晕,小拳霸的脑袋和胸前已经受了两三记重棍,眨眼之间摔倒在地。

那外乡人冷冷地一笑,又一记旋风腿排山倒海般袭来……

结果,小拳霸还是由于大意,和对敌手招数的错误判断,导致被无情地打败了。他身负重伤,不得不按照立下的誓约,孤身一人离开了那个无比熟悉和眷恋的小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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