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寒在陆云深身边站定,招了招手,屋外走进来一人,正是耿衾。看来,他通过了考核,顺利留了下来。
“陆将军,这是我们谷主送您的贺礼,还请您万万要收下。”耿衾将手中的si木盒恭敬的递给了陆慎。陆慎收下了贺礼,便也不好意思再说他什么。
“你教我的。”滕寒对陆云深眨了眨眼睛,“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我何时教过你?我们并没有那么熟,滕谷主。”陆云深转过头,yu话间尽是淡漠疏离。他仍旧是不承认自己便就是陈泽兮。
“无妨,现在不熟,以后就熟了。等你死了之后,我相信我们会变得更熟的。”滕寒对他的否认早已习惯,所以现在一点都不受这个影响。
“有病。”白了滕寒一眼之后,陆云深低下头继续干饭。
“是是是,我有病。”滕寒口中答应着,身体却很诚实的用筷子替陆云深夹了片白玉藕。在天界时,陈泽兮最喜欢吃的便是白玉藕。陆云深见碗中躺着的白玉藕,也不再骂他。就这样,滕寒面前的饭未少一口,给陆云深夹了一堆菜。
回到家后,陆慎没再提滕寒。
“云深啊,你可愿与为父一同驻守边关,保家国太平?”陆慎认真严肃的看着陆云深,“虽然我陆家子孙都在行军打仗,但你若是不愿,为父也是不会强求你的。”
陆云深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他本来就计划要去战场,亲自上阵杀敌,但陆慎比他想象中的提的还要早些。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害怕么?战场上刀剑无眼,稍有不慎就会命陨沙场,尸骨无存。”
“死又如何,活又如何,向死而生,破而后立,人固有一死,又有何惧?”陆云深说的坦然,他可是天界曾经的战神啊,又如何不知战场的凶险?稍有不慎,那便就是万劫不复。
“那我们…练练武,如何?”
“行,随便。”
陆慎练了十年的枪,他的枪法在京城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可他不知,陈泽兮练了三千多年的枪。
盲目的自信。
陆慎看陆云深手中拿了杆枪,嘴角弧度弯了弯:“云深,你年纪尚小,可不一定挥的动枪。”
陆云深不说话,只是将枪背在了身后。辉不动?开什么玩笑。
陆慎久经沙场,手握着枪,自成肃杀之气。陆云深就背着枪静静站着,神色淡漠,似乎诸事都与他无关,也许是他从未将陆慎当成对手罢,他的对手,他的仇敌,那个唯一能让他神色变化的,是那个沉眠百年的魔神。利用天道之怒的小人,是他的使命和责任,终有一日,他会亲手斩灭他,让他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陆慎看着他,他神色未变,但眼中神色却变化万千。陆慎能够确定,陆云深心中有他不知道的事,那件事,事关重大,牵系生死。
他们的比试未开始便就结束了。原因无他,孟依依被贼人用刀架着脖子,威胁着陆慎:“陆将军,我南坷太子听闻您最爱惜的便是家中柔弱的妻子,因此特派我等前来送您一份大礼。若您与您的妻子只能活一个,不知您会作何选择?”
孟依依看着陆慎,不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陆慎犹豫不决,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还未做出选择吗?”
“聒噪。”陆云深烦的很,现在什么货色都敢来他面前叫嚣了,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向那人扔去。击中心脏,一招毙命,干净利落。孟依依趁机逃脱,躲到了陆慎身后。
“快上啊,为头儿报仇!”
陆云深侧了侧身,挡在了他们前面:“走。”
枪在手上,陆云深是一点不带怕的。斩劈,刺扫,枪枪要害。背后有人偷袭,他将枪扔出,把那人钉在了墙上,又随手捡起一把贼人的剑,继续投入混战。
陆慎安顿好妻子后,放才想起还有个身陷险境的儿子。但待他赶回去时,二十一人,已无一个活口。陆云深正站在中央,用一方白帕子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陆云深还是陆云深,但陆慎却感觉有些看不清他。
“没受伤吧怎么这么多血?”
陆云深抬眸,与陆慎对视上,忽的,他笑了一下:“我没受伤,血是他们的。你去好好照顾阿娘吧,我想先去洗洗。”说着,他转身便走了。
陆慎站在原地,有些怔愣。他该高兴,他的儿子年纪轻轻便如此优秀,但他又不解,连他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慌乱,而陆云深又是如何做到这么冷静的?
追风站在屋内,见陆云深进屋,忙汇报道:“主子,夷月接到了新任务。”
“谁?”
“陆将军,陆慎。”
听到陆慎的名字,陆云深眉头皱了皱:“是哪边的人?太子那边不是说只要帮他处理掉二皇子就不会再动陆家。”
追风答到:“主子,这次是南坷的人。太子那边很安静。”
陆云深点了点头:“南坷那边好像猖狂了点,派点人过去敲打敲打,太子和其他的皇子那边继续盯着。”
“是,主子。”
屋内又陷入一片寂静。
陆云深踱步到窗边。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前几日刺在胸口的彼岸花刺青。风平浪静,实则却风云涌动。
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