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的不旺的柴火上下不停地跳动。
寒意未减。
文斯莫克缠着绷带,烛光映着床上人的轮廓,一切时而陷入混沌,又变得花黄。
深山里鲜少会有人家,要说有,大概也只有这间破败不堪的小木屋了。
罗罗诺亚的失血程度已经到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地步,脸色的雪白也只能让文斯莫克暗叫不妙。
一晚上。
地板上流着红色的液体,腥味难闻得刺激鼻腔。
幸好,止住了。
绷带缠着罗罗诺亚,却怎么也盖不住他急促呼吸的样子。
“厨子……”
“你……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
罗罗诺亚醒了。
或者说,他早就醒了。
自己因为慌乱碰碎了蜡烛,因为紧张把绷带打成死结的样子,大概全被他看到了。
他还叫自己厨子。
不是文斯莫克。也不是山治。
这个世界的他应该不知道自己会做饭啊!
“啧,好吵。”罗罗诺亚微皱了下眉,以此来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文斯莫克顿了顿。
吵?吵什么?
几步走到门口,推开木门,“吱呀”声响起,空气中没有别的声音了。
一片空寂
罗罗诺亚又睡过去了。
沾着红光点燃了烟,久违的味道。
接下来要做的事,只能说是完全没有思路。
伤员什么情况暂且未知,自己什么情况也暂且未知。
烟灭,忙活了一晚上的文斯莫克倚着床檐合住眼,大脑乱成一团。
“绿藻头,我该怎么救你呢?”
“哎,想不到办法哟。”
*
抬手挡住了一些雪花,文斯莫克才恍然发现自己睡着了,漏洞的小木屋间窜着风,强撑了不知多久的柴火也没有了光芒。
床上的人没醒。
倒吸了一口凉气,没火点烟了。
今天是这座火山的最后一个冬日,奇妙地出了太阳,伟大航路就是这样,天气莫测。
寒意已减。
文斯莫克抬头看着破洞的屋顶,有了修房子的念头。
再次来到小木屋是这一天下午,文斯莫克扛着一堆木头,提着一只狼的尸体在门口沉思。
晚上,小木屋已经不破旧了,文斯莫克守在一口大锅旁边炖肉汤。
罗罗诺亚还是睡沉如死猪。
半夜,肉炖好了,朦胧而捎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厨子 我要大碗。”
文斯莫克被吓了一跳,走到床边就是一通吼:“混蛋绿藻,你是要吓死我吗?”
罗罗诺亚却把目光直直地放在文斯莫克身上,说:“哦,我动不了,得你喂我,我还要酒。”
文斯莫克有点儿不想给罗罗诺亚饭吃了。
最终还是妥协,文斯莫克把罗罗诺亚扶到床边,拿着勺子一口口地给他喂着肉汤,面上满带不情愿。
罗罗诺亚面含柔和地看着文斯莫克,止不住地笑。
他等这一刻有多久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哦,九年。
“绿藻,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很像个边台?”
“厨子,相对来说,我还是喜欢你黄发的样子。”
“哦,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认出来我是山治的,你所在的世界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文斯莫克严肃地说着,但也丝毫不减空气中的暧昧。
罗罗诺亚笑着抬唇道:“那样的神情只有我家厨子会有,能有这么好的厨艺也只能是我家厨子。”
“我不会认错的。”刻意加重语音的话徘徊在天地,耐而不寻味。
那人羞红了脸,留海掩过了鼻尖,嘴角有了上升的弧度。
“绿藻头,我困了,要睡觉。”
“辛苦我家厨子了,晚安。”
还有
“我爱你。”两种声音混杂地交汇在一起,是他们相爱的模样。
成年人的爱意展露着锋芒,但藏于其中的,除柔和外亦无其他。
——
作者少年的爱意大多暗恋,朦胧而不轻易被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