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商轻笑一声，“我只是消息比较灵通，提前得知一些事情，就像是叶府二爷一样，也是提前得知了王节度使要对徉州众世家动手的消息，所以才以上香的名义跑了。”
见叶冰裳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洛子商不禁挑了挑眉，“你好像对这件事并不惊讶，叶家大房留下来是为了迷惑王善泉，好让叶府二房的人逃走，但你只是叶府一个无足轻重的孤女，他们却从没想过带你一起走，他们待你如此薄情，难道你就不觉得失望？”
“没什么好失望的。”
叶冰裳表情平静，这又不是她第一次被人抛下，“他们 连至亲之人都可以放弃，又何况我这个外人呢。”
“ 姑娘当真是好心性。那姑娘可知道王善泉为何会突然要对徉州动手？”
叶冰裳摇了摇头，“不知。”
“ 因为梁王反了。”
叶冰裳愣住。
洛子商深邃的眸子盯着叶冰裳，里面是望不到底的幽深，“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王善泉自然也想成为这逐鹿之人，而徉州的这些富庶之家，皆是他称霸天下的筹码。”
叶冰裳手脚发冷，“这么说，现在天下大乱了？”
“ 是啊，各方群雄割据，清州、仓州二百里荒漠饿殍遍野，其他地方亦是盗匪流民遍地，乱世既至，又有何处是安身之所呢？”
洛子商摇着折扇，看着叶冰裳变得苍白的脸色，极轻的勾了下唇。
叶冰裳咬了咬唇，抬眼看洛子商，“公子看着着实不像是普通的商人，您到底是什么人？”
“ 遇见你时我的确是个商人，现在我是王善泉的幕僚，以后我又是什么人，谁又知道呢。”
洛子商说得云淡风轻，眼里却有光芒闪过，叶冰裳知道，那是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
“你是王善泉的幕僚？”
看见叶冰裳慌乱的水眸，洛子商眼眸深黯，他柔声安慰：“ 别担心，我若是想把你交给王善泉，就不会冒着得罪他的风险接你回府。无论我是什么人，我对你从没有恶意。”
“冰裳自然知道洛公子的好意，只是冰裳何德何能让公子这么帮我？”
洛子商微微一笑，“在下说过了，我心悦姑娘，此话不假。”
叶冰裳眸光一颤，似晃动的波光，潋滟动人，“那公子可愿再帮我一次，送我与妹妹离开徉州？”
洛子商不答，反而拿起茶杯悠然的喝起茶来，叶冰裳明白了，她抿了抿唇，犹豫着说道：“公子…也是想逐鹿的人之一吗？”
洛子商面色不变，嘴角依然带笑，一双桃花眼满含深意的看着叶冰裳，“在乱世的滚滚洪流中，我们所有人都是被裹挟向前的尘泥，要么随波逐流，似浮萍轻贱，要么立于山巅，俯视所有人。冰裳小姐，不知你想做哪一种人呢？”
叶冰裳觉得洛子商的目光像是能看穿自己的内心，她不愿寄人篱下、不甘受人摆布的想法像是全部被洛子商看透了一样。叶冰裳攥着袖口的轻纱，将那柔软的衣料攥出道道皱褶，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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