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急急忙忙赶来的的时候,我正在磕瓜子仁看话本,见她这副模样,我翻过一页,眼睑都不抬地问道:“你这个样子过来,可是因为他昏倒了。”
春桃一怔,在意识到我说的那人后,连忙摇头否定,“不是驸马,是,是大将军府的嫡五小姐,她醒过来了。”
“哦?”我堪堪将目光从无聊的话本中移开,饶有兴致地转向她,“看来她还真是福大命大,藏书阁的楼那么高,要不是我弟弟跑过去救她,也不知道明天整个将军府会如何?”作为哥哥的年盏知又会如何?
春桃小心翼翼地接道:“那公主要去探望五小姐吗?”
我勾唇笑了笑,“当然,我们平素就赛比姐妹情深,怎么可能她一落难我便置若罔闻呢,春桃你快去准备拜贴,本公主现在就要去探望年深深。”
烈日炎炎似火烧,广袤的苍穹光照大地,怡华苑里花团锦簇,各色名花在熠熠日光下妖娆争艳,鲜少被烈光灼烧枯萎的花枝也已被仆从修剪丢去,整个花圃显得尤为生机蓬勃,只独一抹青灰色的身影在其中在显得格格不入。
一方上好的百年檀木桌上早已累上三尺笺纸,纸上字墨遍布,訾官誉站在桌前,额前的深墨色发须被汗水浸湿,委委垂落在脸畔,平素本就苍白的脸被蒸得涨红汗流,行笔的手红肿而微微发颤,大热的天,一身粗布麻衣裹身逐渐摇摇欲坠。
我顿住步伐,转了个方向走过去,身后的人忙不迭跟过来打伞,“訾官誉,你不是很厉害么,怎么连个小小庶女都不把你放在眼里,现在总算知错了吧?”我眯起眼,故作思索:“这样,你现下给我磕三个头求饶,本公主宽容大量兴许就免了你的罪罚,让你少吃点苦头。”
他的嘴唇开裂泛白,却是强撑着头也不抬,“多谢公主好意,鄙人就不劳公主操心了。”
“你!果然你跟那个朝三暮四的贱人是一类人,眼睛瞎了竟还妄存心思逾矩,也难怪会写信给她!”怒气直冲心头,我气得攥起他的衣领,“好,既然你那么爱写情书给那个庶女就继续写吧!”
说罢,我甩开手,他一个不稳跌撞在地,一手撑地跪步而起,整个人摇摇欲坠,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何时!
我欲转身离开,身后却如期传来扑通倒地的声音。
“公主……驸马他晕倒过去了……”
虽说如此,却无一人敢上前扶他,仿佛在征求我的眼色行事。
“拖下去,用冷水浇醒,让他继续在这写着,不到天黑不得放过。”
几个小厮听闻一脸为难地面面相觑,半晌,陈管家看不下去站出来了。
“公主,这些天都是炎热晴天,驸马他已经露天站着连写七日了,先前的伤还未痊愈,又穿这般厚重的衣服,食不果腹,要是再行此之罚,恐怕身体着实吃不消……”
我挑眉,打断他的欲言又止,“怎么?陈管家你这么为他着想,是不是也想陪他一起?”
“老奴不敢,只是陛下他说……但为公主效劳。”我一个刀眼过去,陈管家终是曲身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