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学坏了。
马嘉祺在网吧找到他的时候心里是慌的。
这可怎么跟阿程说。
其实贺峻霖也没做什么,他来网吧是做兼职的,倒不像马嘉祺想的那样是来玩的。所以当马嘉祺要带他回去时,他坚决不干。
用贺峻霖的话来说就是:
“一个月还没干满,没干满不发工资。”
一沓红色毛爷爷出现在贺峻霖眼前,他抬头看向马嘉祺,眼底是深深的疑惑。
“不是缺钱吗?不够?”
贺峻霖有些无奈,他怎么会告诉马嘉祺自己挣钱是为了给他买生日礼物呢。
马嘉祺当然不知道,所以他想方设法要把贺峻霖带回去。
马嘉祺找网吧里别的网管要了老板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温柔地同对方“谈判”,最后被老板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满十六了,兼职不算童工。”
“那你来一趟,我们面谈。”
这老板神出鬼没,贺峻霖来这儿二十多天了,愣是没见过一面,对这老板非常好奇。在马嘉祺提出要见面时便也没有反驳。
暖色的灯光照得人昏昏欲睡。贺峻霖不太理解,他不过就是去了个厕所,怎么马嘉祺就和那老板进包间单独聊去了?
现下他只能在外面等着,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帅!打得不错嘛。”包间内爆出一声喝彩,将贺峻霖惊醒。
这声音熟悉极了,贺峻霖不由自主地扒在门口,偷听门内的交谈。
听起来两人是在打游戏。
他不知道马嘉祺什么时候也会打游戏了。
“咔嗒”。门突然开了。
贺峻霖来不及离开,慌慌张张地抬头,那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撞进眼里。
不知怎的,这鼻头一下就酸了。
“三爷......哥!”贺峻霖红着眼眶往敖子逸身上扑,一同从前,被牢牢接住。
敖子逸轻拍挂在身上的小孩,压着浓浓思念开口:“好久不见。”
最终,贺峻霖留在了网吧做兼职,这件事自然是被瞒住了。他想带敖子逸回家,去见丁程鑫,但被拒绝了。
当年的不告而别让福利院的所有重担都压在了丁程鑫身上,敖子逸怕他会怨自己。
话是这么说,但一个月后马嘉祺的生日聚会上,两人还是见面了。
就像敖子逸说的,丁程鑫红着眼眶将人一顿数落,可是思念大过怨恨,最后还是抱着敖子逸诉说他走后自己的难过,福利院的不幸境遇和贺奶奶的离世,对那些年的委屈只字不提。
刘耀文怯生生地叫着子逸哥,死死环住他的手臂不肯松开,久别重逢的画面让宋亚轩新心中不是滋味,悄悄躲进厕所抹眼泪,张真源陪着他好一顿安慰。
——
这个寒冷的冬天,大洋彼岸的少年选择再次逃离,露宿街头,与流浪者一同歌尽人生苦难。
——
春去秋来,夏尽冬往,贺峻霖踏入高三进入紧张的复习时期。
一场空前的暴雨席卷了整个山城,1932沉寂了六个多月,他们的听众安心等待着。
四月温热,贺峻霖将自己投身题海,学到迷糊,分不清朝晨还是黄昏。
同样要高考的宋亚轩更甚。
某次复习,贺峻霖将水果递给宋亚轩,却没听到一句谢谢,而是:
“苹果的谢谢方根是......”
吓得贺峻霖连忙将苹果塞进他嘴里,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丁程鑫也愁,他没有经历过高考。当年只是马嘉祺一句“跟不跟我走?”他便走了。丢下所有负担,放空一切,被马嘉祺养得白白胖胖的。
他只好求教张真源,谁知张真源也只是摇摇头,递给丁程鑫一本菜谱。
“做什么?”丁程鑫疑惑。
“做菜。让他们这段时间别学得营养不良就好了。我妈教的。”
丁程鑫点点头,立马拉上马嘉祺研究菜谱。当然,提出主意的张真源也逃不脱。
时间匆匆忙忙地掠过五月来到六月,高考如约而至。
考场外是焦急等待着的老师和家长,他们倒不顾夏日炎热,一心只有考场里的学子。
交卷铃声打响,随着第一位考试冲出考场,一场与命运的搏斗也在此落下帷幕。
贺峻霖走出考场的时候一眼见到人群里本就高还蹦得老高的丁程鑫,身旁是微笑着向他招手的马嘉祺。
“阿程哥!”贺峻霖飞扑进丁程鑫的怀里,叫出了许多年没再叫过的称呼,偷偷抹着眼泪。
家人就在身边,真好。
宋亚轩和贺峻霖没在同一个学校考试。当初说一边去两人时,刘耀文第一个跳出来说要去接宋亚轩,还拉上张真源一起,做了个巨大的横幅。
幺儿这么可爱怎么办?
当然是宠着啊。
六人相聚在海底捞,这么棒的日子当然要搓一顿。他们专门选择了大厅,听说今晚有为高考学子准备节目。
免费的表演不看白不看嘛。
这是贺峻霖的原话。
——
浪迹天涯的少年辗转千里,回到了傍山而建的城市,当年的小巷如今更加凄凉,青苔遍地,鼠走虫留。
少年穿过小巷来到熟悉又陌生的院落,小院儿寂静无声,布满了藤条,绿条下是焦黑的墙皮。
少年垂下眼眸,尽显悲伤。
那些回忆里如暖阳一般美好的日子,都被一场大火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