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报了警火速赶回现场,却只见...
“...宫城!”
眼前,宫城已倒在一片血泊中,周遭零落着鞋子衣物砖头石子... 海风呼啸,尘土飞扬,好...好一片狼藉。
“宫城!”她扑上去,小心扶起他的头。“打起精神来!”
一旁的民警利落地叫了救护车,第一时间将伤者送去就近的公立医院。急诊医生初判伤势严峻,宫城被径直推入了手术室。
....
等在手术室外,榕榕自责不已。自己当时怎么就一时冲动招惹去是非?宫城几次忍辱,就是为了息事宁人,而却因她而挨揍首次重伤... 这样想着,她双手掩面,深深低头。真没想到,刚到日本不久,寻人还没着落,学校还未入,便出了这样的大事...
煎熬地度过了三个小时,已是凌晨。榕榕接到医生的消息,说宫城是多处骨折,无生命危险,但需要住院观察、治疗。榕榕暂时松了一口气。
她只知道宫城老家在外地,亲人都不在身边,他的朋友榕榕也不认识,无法及时取得联系,所以暂时由她亲自陪床照顾。
第二天中午,日光渐渐地洒满这略显拥挤的6人间病房。宫城睁开惺忪的睡眼,他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梦里被一群秃鹫群殴,却动弹不得。
“你醒了... ”她看着满头绷带、鼻青脸肿的宫城,心里一酸,自责不已。
等宫城的意识回到现实,他才认出眼前的是她。“你... 没事吧?”见她黑眼圈严重,蓬头垢面,但看似并无大碍,宫城也放了心。
她微笑,摇了摇头。”你也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宫城苦笑。
“宫城,对不起...“沉默片刻,她移开目光,嘟囔道。
“什么话,这又不是你的错。”宫城望向窗外。“只是,最近你别去海边打球了。”
“嗯?”
“你踢了他们的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可能会报复。”宫城严肃道。
“... 那些人是?”她问。
“那是两波人,领头的是我们学校三年级的不良少年,跟班的是那帮社会高中的。”宫城不懈道。
“那个长头发的老大是谁?”她追问。
“他叫三井寿。”
“我去找他。”她突然坚定道。
“你疯了?”宫城激动道,“你去找他干什么?你不要招惹他们。那帮人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哎呦,疼...”他一抬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生疼!
“我... 只是想要回我的球。”榕榕低声说。
球?对了,宫城记起来,她那个平日不离身的篮球,那确实不是一般的篮球,一看就是有来头的。
“这样,你别急,等等,等我出院,我帮你去找三井,要回来。”宫城试图安抚。
...没做声,可是她不想等,万一他们人把那球毁了扔了... 她不敢想,那球可是... 也怪自己,为什么要拿着那个球随便出去,应该放在家保管好才对。
一连几天,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了。因为榕榕白天也不上学,也没法再张扬打球,看似无事可做,她就会中午、晚上来医院给宫城送2次饭。
“她来看过你没有?”这天放学后,榕榕突然问宫城。
宫城的双眸一下子黯淡下来,默默地摇了摇头。
榕榕也觉得自己多此一问,勾起他的伤心事,便不多言,只说:“我去帮你倒点热水。”说着转身出了病房。这间病房满员,一直住着6个病人,外面走廊人也不少,探病的时间人们来回进进出出,嘈杂不已。
走过拐角接待处,她忽然听见有人在问:“对不起,请问宫城的床位是哪个?”
榕榕立刻看去,只见背影,是一位身穿深蓝学生制服的卷发少女。
难道她就是?
榕榕并步上前,忙搭话:“是找宫城良田吗?”
“哦... 是啊。”制服少女转头,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位女生,先是一愣:哟,这女生个子挺高嘛,比自己还高了大半个头。在学校,她还很少见到比自己还高的女生哩。
“我知道,宫城的床位就在那间,请跟我来。”
“好。”
两位女生并排走着,榕榕先发问:“你是宫城的同学吗?”
“是啊。”
“哦,那你一定是井上同学吧。”榕榕推测道。
“啊,是啊,我叫井上彩子。”
“宫城和我提过你。”榕榕微笑。
“啊,是吗?”彩子笑了笑,也在意料之中。“你呢?你是他的...” 彩子很是好奇,她从不知宫城还有其他的女性朋友。宫城虽然喜欢追女生,但距自己所指,一般女生不是都不答应和他交往嘛?况且眼前这位,看着就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怎么会... 而且两人身高也明显不配嘛!
“我... 是宫城的球友。... 请叫我榕...就好。”
“啊,原来是这样。榕,请多关照。叫我彩子就好。”彩子爽快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进了病房。宫城见到彩子,立马从神情黯淡变得容光焕发,疼痛好似瞬间减轻了一半。“阿彩!...你来了。”他又有些腼腆地微笑道。
“又跟人干仗了吧!”彩子一边问候,一边拿出今日的课业。趁两人聊得正high,榕榕默默一笑,他也为宫城高兴,同时她知趣地退出了病房。
大约半小时后,见彩子出来了,榕榕陪她走出医院,继续随便聊着。她发现彩子其实很开朗健谈,而自己虽话不多,但和彩子也算聊得投机。
“好了,榕,就送到这吧。今天谢谢你,这些日子,也谢谢你照顾宫城。”
“没关系的啦。”榕榕心里还是自责。“也希望你常来,这样他的身体也会更快恢复。”
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离别前,榕榕突然问:“对了彩子,你是湘北篮球部的经理,你们篮球部有没有... 一个姓流川的男生?”
彩子一惊:“哦,流川枫吗?是啊,他是一年级,是我们篮球部的。”
“哦... ”
彩子见榕榕若有所思,便想多问一句:怎么,你们认识吗?但见榕榕已经告别道:“那下次再见咯!”说罢便走开了。
“再见!”彩子心想,算了,何必问那么多呢,也许她就是和那些“流川命”的女生一样,是流川枫的粉丝而已吧。没想到,那小子,到了高中这么受女生欢迎,哈。
.....
镰仓,海边的一间高档club。
与其他酒吧不同,这里高调、安静,客人并不多。
略显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位戴着口罩的长发男人。他双手默默地把玩着,一个篮球。
篮球,三井早就不碰了。上次碰球,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吧...
打住!三井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尘封的往事...
只是,现在手上抚弄的,不是个普通的篮球。蓝紫相间的螺纹,考究的涂料,复杂的图案,还有几个隐约可见的,似乎是英文字母的签名?
这球是海边那晚斗殴,那个女生愤怒地丢向他的。那个女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篮球。
她,到底什么来头?
半晌,身边走来一个大个子,崛田德男,一副卑躬屈膝之态:“老大,弟兄们打听过了,那个女的,1个多月前搬来镰仓的,每天不上学,就在海边打打球,开始是一个人玩,后来常常和那个宫城一起玩,一玩就玩到很晚的说...”
见三井沉默,崛田继续补充道:“那个宫城,是篮球队的,据传是下一届的队长,...”
“宫城”二字已经让三井极为不爽,那晚当着众人的面,被他活活踢掉了两颗门牙!此仇不报非君子!他还是篮球队,还什么下届队长?!再一听两人夜夜球场玩得high... 一个字字针扎般刺痛着三井此时脆弱敏感的神经,他怒得举杯仰头,大口灌下半杯冷饮,咣——地一声拍在玻璃桌上。
镇静了一下,三井试图转移话题:“铁男的那几个手下,他们怎么样了?”
“那个黄毛,据说被踢地骨折住院了。”崛田小心回答。
“..... 真是个废物。呸——”三井不懈地猝了一口。
....
从宫城住的公立医院到家并不远。虽然天色已晚,但榕榕并没有像平日那样叫计程车,而是漫步在海滨路上,吹着海风。
从这里,再走上20分钟就到家了,顺便还能看一眼那个球场,她想。
几天没有摸球了,她浑身痒痒,真想借个球,上几个篮、投上十几个三分。可是,她记得宫城的告诫,最近还是小心为妙,也许那帮人,真的会伺机报复。
一个人缓缓走着,望着海平面上的落日余晖,映红了天际云端,景色美得令她的神情不由恍惚起来。前几天她就问宫城,却得知篮球队并没有叫流川的,而刚刚彩子告诉她,流川已经入部了,看来他是刚刚才加入的。
... 枫。终于... 找到你了。榕榕好似自言自语着,夕阳映红了她挂了淡淡微笑的双颊。
双手插兜,榕榕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那个球场。天色已晚,球场空无一人。恍惚间,过往的一幕幕好似浮现眼前。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呢... ?
咣—— 正当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时,榕榕只觉后脑被冷冰冰的硬物狠狠一击,立刻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了下去...
.....
好似过了许久,冰冷的水无情地泼在脸上。
“啊——”她深吸一口凉气,挣扎着睁开双眼。
“嘿嘿嘿。”意识恢复,眼前出现的竟然是...
这不是那天的几个不良少年吗?!我在哪?四周一片漆黑,她被控制在一个胡同角落。
“臭娘们,你总算醒了!”她被几个不良少年死死地按倒在水泥地上,又上来一个男生,狠狠揪起她的长头。
脸被强迫仰起,她看到了!“嘿嘿嘿。”那是那天挨踢的黄毛。
“还认得我不?”黄毛一脸狰狞,他拄着个拐,“你出脚真不客气啊!看今晚哥们怎么收拾你!”
榕榕吓得冷汗涔涔,瞪大眼睛,慌乱地环视四周:一共大概四五个男人,他们不是湘北高三的,他们是社会高中的那帮人!
黄毛一个手势,几个人一起用力开扒她的运动服。
“你们要干什么!?放手——” 她真的害怕了,奋力挣扎着、呼喊。可在这黑暗的角落,貌似怎么喊也没用。一个男的用白布从后面死死嘞住她的嘴。被这么多男生压着,她毫无办法。
“唔唔~~ 不要~~ 唔 ~ 不要~~” 被嘞白布勒的口中喊不出任何声音,她急得渗出了眼泪。怎么办?!
此时,一条裤腿已经被残暴撕下,众人看到她里面贴身穿的,一只红色护膝。
“哦?”黄毛看到,戏谑道,“你都快把我踢残了,今儿个把你膝盖也打残,这不算过分吧?!哈哈,让你再也不能打球~~ 上!”说着几个男人抄起手中的钢管,就要硬往她膝盖上戳。
“哈哈哈哈——”
男人们瘆人的冷笑让她作呕又恐惧不已,她真的怕了:这一铁棍子砸在膝盖上,自己的腿便真的废了!
怎么办?怎么办...?
“住手——!”
“嗯?”正当众人折磨着这个无助的女生,快要爽疯掉的时刻,一个低沉愤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威严的不容置疑。
“谁?你谁啊?”穿绿格子T恤、敞着校服扣子的男生回头质问。
被禁锢在地上的榕榕也勉力扭头,睁大眼睛看去。
只见从昏暗的道口,一个男人缓缓走入路灯下。
那是...
“三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