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风平浪静,叶冰裳闲来无事绣了许多荷包手帕,每一件都被澹台烬要走,然后每天带着不同的样式来找叶冰裳。
叶冰裳正专心致志地跪坐在软垫上看景国的史记,忽然被人圈住了后腰,紧接着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澹台烬在叶冰裳的脖颈间吸气呼气,弄得叶冰裳有些痒,叶冰裳忍不住推他:“阿烬,别这样。”
澹台烬委屈巴巴的声音在叶冰裳的耳边响起:“不要,阿裳不想和我黏在一起吗?”
“想是想,可是你这样…嗯!”
话音未落,澹台烬又故技重施在她的耳垂处舔弄。
澹台烬满意地看了一眼叶冰裳瞬间变红的耳朵,继续埋在叶冰裳的脖颈间,随即好奇地问道:“阿裳在看什么?”
“我在看这个。”叶冰裳指了指纸张上的一段话,“阿烬,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澹台烬顺着叶冰裳修长的手指望去,上面写的是:一年七月,太子明朗守连城,景王烬以妖力攻其城,时电闪雷鸣,天降异火,大破连城,景王烬生擒太子明朗。
澹台烬笑了笑:“都是夸大其词罢了,那天正好天气异变。至于天降异火,不过是军中制出的一种新火药而已。”
叶冰裳抿了抿唇,有些失望。
澹台烬分出一只手,手上居然凭空出现了一簇状似火焰的黑雾。
“这是妖力吗?”叶冰裳瞪圆了双眸,嘴巴不自觉地变成了o字型。
澹台烬下巴微抬,有些得意:“当然。”
然后叶冰裳就看到澹台烬挥了挥手,那本记载着景国所有帝王的史记就被烧了。
“啊,你干嘛烧它?”叶冰裳抱怨了一下,又歪着头问他,“阿烬,既然你有妖力,为什么不在战场上用呢?”
澹台烬缓缓道:“妖力和与动物交流的能力是神赐给夷月族的,如果用在战场上杀害敌军会被反噬。”
叶冰裳点点头:“也对,要是夷月族人都用妖力征战四方,那么天下会大乱。”
澹台烬摸了摸叶冰裳的头:“这世间的秩序不会被一个人打破。”
澹台烬挥挥手,窗外站在树上的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就飞了进来:“阿裳,想和它说话吗?”
叶冰裳正要回答,突然察觉了不对劲。
“你又用乌鸦来偷窥我!”
“阿裳,我错了,我只是担心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出什么事。”澹台烬立刻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叶冰裳想起之前叶夕雾推她下水那次,其实澹台烬把乌鸦放在她身边确实能防止一些意外发生,或者说可以补救那些意外。
叶冰裳又猛然想起之前在盛国去宫中参加宴会,叶夕雾拉着她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将她推下水,是澹台烬把她救了起来,然后萧凛才匆匆赶来的。
难道,澹台烬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留意她了吗?
“阿烬,那次我在盛国被推下水,你是怎么知道的?”叶冰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澹台烬顿了顿,道:“阿裳,从你十四岁入宫那年,我就开始觊觎你了。”
叶冰裳看向澹台烬,他的眼中是对她毫不掩饰的炽热之情。
那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她,就像一个漩涡那样想要拉她沉沦。
叶冰裳有些眩晕,急忙别开了眼:“我竟一点也不知道。”
“你知道的,但你那时眼中只有萧凛一人,怎么会想要和一个身份卑微的质子在一起?那时候的我在你的眼里,和被你施舍的贫民是一样的。”那年冬日,他给叶冰裳送上了披风,可叶冰裳却拒绝了,转而收下了萧凛的披风。
叶冰裳也想到了那些事,她咬了咬下唇,她确实是有私心,比起澹台烬,她更需要萧凛。
澹台烬用手指拨开叶冰裳咬着下唇的贝齿,轻轻摩挲着叶冰裳嫣红的嘴唇。
“但我并不怪你,阿裳。只是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权势的重要,明明是一样的人,你却因权势而分别对待。”
澹台烬的眼神变得有些疯狂:“既然你喜欢权势,那我就篡位当上景王攻打盛国,让你成为景国除了我以外最尊贵的人;你喜欢萧凛对你关怀备至,那我就模仿他对你好,对你百依百顺格外关照。”
“这样,你也会爱上我吧?”澹台烬的语气带了些祈求。
他不想偷偷地藏着属于叶冰裳的耳坠,不想再偷偷地向上望着叶冰裳,更不想只能看着她与别的男人亲热而装作无动于衷。
当年在盛国,叶冰裳是那样高高在上的神女,而他只是一个卑劣无耻的信徒。他威胁她,占有她,让她的身上染上属于他的痕迹。
如果神女不能只爱他一人,那他就用权势逼迫她,用铁链禁锢她,把她关进一个只有他知道的金屋,让她日日夜夜陪伴着他,让神女成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神女。
如果祈求也不能得到神女的爱怜,那他就将神女拉下神坛和他一同堕落深渊。
叶冰裳神情温和,沉默不语,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染上了丝丝悲悯,朱唇微抿。
她吻上了澹台烬的额头:“澹台烬,我会爱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