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的心情是好是歹,苗心禾早就不怎么在意了,只要面上大致过得去就成。
偶尔情绪不佳或冲动上头时,直言相怼一场,也是有的。
反正有最兴来这个唯一的皇子的存在,他就不可能忽略或是薄待英华殿。
更何况英华殿中还有赵徽柔和瑾瑜,如今现存的唯二的两个公主呢。
事实上,除了有明确规定的宫制规格之外,英华殿的各项待遇已经不亚于坤宁殿,偶尔甚至还会超越几分。
如此日子过的舒坦了,时间一晃就是两年。
在这两年间,赵祯的身体虽然没有更严重,却也没什么好转。
本就底子不好,遗传基因也差,前些年还胡乱折腾过,以如今的医术,基本上没有治愈的可能,能维持现状已经算不错了。
至和二年的最后一天是除夕。
这天白日里,大雪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天,到了晚上,雪依然没停,不成想就有一座宫殿的房架被积雪压断了。
在这么一个新旧交替的特殊日子里,来了这么一出,赵祯就认为是不吉的征兆。
于是他很是虔诚的于殿内赤脚跪地向天祷告。
苗心禾听说后无语极了。
明明是那座宫殿年久失修,宫中的侍人们又偷懒没有及时打理,这才导致房架被积雪压断的。
不过这样的事情就是最兴来都不好劝说,只得随他去了。
赵祯的诚心终于“感动上天”--
天快亮时,大雪停了。
祈祷了大半个晚上的赵祯,又赶着去大庆殿接受群臣的新春正旦朝贺。
好么,就在这正月初一的一大早,赵祯刚坐上御座,侍臣刚刚卷起御座前的布帘,忽然“暴感风眩”,中风眩晕了。
不只是冠冕倾斜了,连口水一时都有些控制不住,顺着嘴角流。
很显然,突如其来的疾病是因他祈祷时的寒冷和劳累所引起的。
面对皇帝朝会严重失仪的情况,隆重的正旦大朝会也不得不勉强成礼,仓促结束。
在接下来的数天里,他的症状越发严重,不仅有言语障碍,甚至精神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也不知道他脑海中幻想了些什么,连“皇后勾结张茂则要谋逆”这样的话都喊了出来,吓得这两人都不敢在他跟前露面。
赵昕身为太子,且又是唯一的一个皇子,此时他自然是责无旁贷。
一边侍疾,一边与前朝大臣们一起处理政务,还要整治宫里的防务,整个人忙的团团转。
好在他的底子好,即便是睡眠不足,又忙碌不堪,到底是支撑住了。
直到三月间,赵祯表面上才恢复了正常,勉强可以上朝理政。
最兴来也跟着清闲了不少,终于有时间到英华殿看望苗心禾与两个姐妹。
“把这盅羊奶喝了!”苗心禾亲自将盅碗放到最兴来的面前。
少年满脸都写着不情愿:“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还要喝这个?”
“喝!及冠之后随你的意,但现在嘛,一定要喝。”此话不容置疑。
接着又有些狐疑道:“莫不是每日送到你那的羊奶都被你给倒了?”
最兴来连连摇头:“那哪能呢,儿子就是因为每日都喝才觉得腻烦的很。”
说完又长叹一口气,表情十分勉强的将桌面上的羊奶端起来一饮而尽。
末了,赶忙拿了一颗果脯放入嘴中,压了压味。
“爹爹觉得“至”字年号太不吉利,说太宗皇帝就是在至道三年驾崩的,而他又在至和三年大病一场……命中书改新年号呢。”
苗心禾撇嘴,这与年号有什么关系?
真是会瞎折腾~
话说,也不朝廷来往的公文或记录文件会乱成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