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三年

柳夜羽满脸泪痕。

她的鱼尾此时光芒有些黯淡，她扑进哥哥的怀里，大哭起来。

“哥哥，我喜欢他，我放不下他。”柳夜羽崩溃地哭着。柳澜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让所有人下去了。

柳夜羽的心太疼了。忽然，柳澜察觉到柳夜羽的痛苦不对劲——一半是心碎，但另一半，是伤疼！

“夜羽，你怎么了！”柳澜惊慌地松开她。柳夜羽的双眼此时有些空洞，眼泪掉下来，刹那间变成了鲛珠。她的腹部开始流血，鲜血瞬间染红了一块水。

柳夜羽声音渐渐微弱：“哥哥……”

“夜羽！”柳澜慌了。几个鲛人飞快地冲了进来，给柳夜羽治疗。

柳夜羽慢慢醒了。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的伤很不稳定。她笑了，眼泪流下，凝结成晶莹剔透的鲛珠。

……

三年后。

柳夜羽漂亮的鱼尾轻轻摆动，经过三年的领袖生活，她成熟了不少，但容貌几乎没变。按人类年龄，她已经十六岁了。

“哥哥，我要去陆地上。”柳夜羽摆了摆尾巴，说，“鬼影迷踪已经行动了，多多他们的父母已经重伤，我必须去。”

她这次出去，完全没有和唐晓翼再相见的意思——也许有，但她忽略了。她在潜意识里，还是放不下唐晓翼。

“去吧，注意安全。”柳澜理解妹妹，说。

柳夜羽笑了，点点头，摆动着尾巴离开了。

……

“听说了吗？转了个新人，超级漂亮，好像是叫萧清寒，听说这次艺术节她报名唱歌！”

“我知道的！她真的好好看啊！”

“就是就是，哎哎哎，快走啊，马上开始了！”

“萧清寒的唱歌要开始了？”一个男孩问。“对呀，快走吧。”一个十分漂亮可爱的女孩说。“走……走吧……多多……”一个慢吞吞的男孩说。“快点！”最前面，体型壮硕的男孩回头催促。

多多几人已经初中了，萧清寒正好转来他们班，萧清寒长得非常好看，皮肤白皙，五官清冷，举止优雅，活脱脱一个古典美人。

大家来到了礼堂大厅。灯光已经打下，映出中间那个少女。少女十三岁左右，此时一袭蓝紫色古典长裙，清冷淡雅。

报幕声落下，萧清寒把话筒拿起，唱出了第一句。

“戏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扇开合，锣鼓响又默，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她唱着，声音清越，却透着说不尽的悲凉。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戏腔落下，不少人瞬间泪流满面。

萧清寒笑着，眼泪却越流越多。

“你方唱罢我登场，莫愁风月戏，莫笑人荒唐，也曾问青黄，也曾铿锵唱兴亡，道无情，道有情，怎思量……”

“道无情，”

“道有情……”

“费思量……”

音乐落下，掌声雷动。

萧清寒忍住哭，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

她下了台，悄无声息地避开所有人，然后缓缓把手放在脸上，一用力……

人皮面具被撕下，柳夜羽的眼泪依然在打转。只有她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