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珲音一同走出了客堂,她的脚步轻快极了,嘴角带着若隐若无的笑意,看来,她很开心。
珲音拉着我左看看右看看,从头到脚把我看个仔细,见我没有新添的伤痕,才松了口气。笑道:“太久没见你了,也不知你过的好不好,冒犯了。”
她总是这么客气,“哪里哪里。近些日子过的也算如意,倒是你,身体怎么样了?”我回道,珲音虽看着神采奕奕,但身体太纤弱了,似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我们就这么关切了几句,最终,话题还是落在了这香囊身上。“何夫人看着亲和,心思却歹毒,竟送给侍女佩戴有麝香的香囊,让侍女都是不孕的,这让她们以后怎么嫁人。”珲音有些气愤的说着,边说边把香囊扯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我有些着急,若是不佩戴,被何云舒发现了,怕是命都难保。
“过几天就是春分了,咱得去采购糯米做太阳糕。那糯米店旁的街道,有一间大布坊,我们可以去那里买丁香或胡椒,模仿麝香的味道。还有再买些好的针线。顾将军给了我好些钱呢。”珲音说道,边从脚底下摸出几个带印记的铜钱,向我亮了亮。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我有些担忧,时间上真的来得及吗?“不会的,往日我常去,很快的。”她说着,我却见她的眼中有些悲伤,许是饶筠之前刺绣时需要东西带过她去吧。
“时候不早了,快去干活吧。”我连忙转移话题。珲音也点点头。
我们一同去厨房帮忙,却只见何云舒也在这里,看着桌子上一碟碟黑乎乎的东西,她似乎在准备什么新菜品,但是失败了很多次。“噗”,随着锅盖被打开,新的作品又失败了。
何云舒一脸的焦灼,环视了周围一圈,目光停留在了我和珲音身上。我心下一顿,珲音没有带香囊!刚刚着急的想转移话题,却忘了放在床上的香囊。
果然,何云舒也发现了这一端倪。只见她慢慢地走了过来,直直的朝珲音一巴掌过去。“何夫人,不知我何错之有。”珲音捂着脸,一脸震惊的望着何云舒说道。“你以下犯上,不尊重我,这巴掌已经算轻了。在场的侍人就是证据。”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作声,甚至有几个阿谀奉承的人附和道:“珲音,莫要狡辩。我们都亲耳听见了你口出狂言。”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那香囊里面放着什么,但是却都抱着一种奇怪的心理,我戴了,你也必须得戴,我受了这苦,你也必须得受。
我正想替珲音求情,何云舒就说道:“语莞,后院有许多落叶,你快去把那扫了吧。”
我望向珲音,珲音也用眼神示意我赶紧走,我只好悻悻离去。
但活了这么些年,珲音并非没有手段。晚上用膳时,不知为何,竟是她来布菜。那鲜红的巴掌印在灯光的照映下格外刺眼,纪轩龄显然也看到了,但他只是蹙了蹙眉,便继续享用那佳肴,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
但是,我清楚地看见,他握筷子的力度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