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翟瞳朦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满脸怨气地开口道。
电视里正在放着她最爱看的综艺,台下的观众笑得前扑后仰、东倒西歪,愉快的笑声不时透过音箱传来,就算不看也能被这笑声传染。
以前的这个时候翟瞳朦早就会笑得倒在沙发上,一边擦着眼泪笑一边使劲地锤着沙发,毫不在意她爸妈投过来的嫌弃的目光。
而现在她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黑着一张脸,郁闷至极。
沙发不远处是她那毫不知情,还在自顾自忙碌的哥哥——翟顾泽。
“嗯?”
“怎么了?”
她哥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但也就只一眼,就又转过头去捣鼓了。
如果说翟瞳朦刚才还只是有一点生气,最起码还能控制,那么现在她简直快要气爆了、气炸了,只要给她一个导火索她就可能立马自燃。
什么叫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怎么了吗?在这明知故问!是还嫌我不够生气,继续火上浇油吗?
翟瞳朦在沙发上脸都气红了,眉毛拧在一起,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奈何她哥就和没心一样,还蹲在地上捣鼓来捣鼓去,愣是没看她一眼,没给她一个眼神,简直就是把她当成了空气。
电视里的综艺已经暂时休息了,正在放着无聊又重复的广告。
客厅的灯发着暖色的光,照在浅蓝色的窗帘上、照在铺着鹅黄色桌布的餐桌上、照在餐桌上含苞待放的水仙花上,显得宁静又温馨。水仙花是今天刚插上的,是今天来家里做客的哥哥的室友兼朋友送的。一朵朵洁白的水仙花娇艳欲滴,在灯光下浪漫又温柔。
然而这温馨的画面显然与现在剑拔弩张的氛围格格不入,目前安详的一切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大战一触即发。
“翟顾泽!你是不是有病啊!好好的假期你不自己出去找乐子和我绑在一起干嘛?有意思吗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前两天的大雨都灌进你的脑子里了还是被那个惊天大雷给劈了,或者说是昨天晚上撞墙撞傻了?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不好吗?绑着我一起就这么有意思吗?……”
翟瞳朦一阵输出,气都不带换一下的,叭叭叭像机关枪一样,打得人猝不及防,毫无还手之力。
她叉着腰,怒视着她哥,等待着她哥的反应。
似乎是骂渴了,她端起面前的水喝了起来。水是吃完饭后她哥端给她的,刚才还有点烫,现在喝起来却刚刚好。她吨吨吨地喝了一大口才稍微平复了她刚刚急躁的心情,一边喝一边瞟着她哥,看她哥的反应。
“说完了吗?”
在翟瞳朦的注视下翟顾泽叹了口气,无奈地开了口,但这反应似乎是她没想到的,太过镇定了,镇定到她有些畏惧,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无理取闹。
她总是这样。她哥要是发火或者生气什么的她倒有理由继续吵下去,哪怕是无理取闹也没在怕。反而是越淡定就越让她无措,就是感到莫名的心虚。
“说…说完了。”
她竟然结巴了,“该死!怎么这么没出息!”她在心里懊恼地骂着自己,后悔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败下阵来,“丢脸”。
“说完该我说了。”
她哥放下还没收拾完的满地的行李,站起来,走到沙发边俯视着她,冷漠的外表有一种不易察觉地压迫感。
“你以为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吗?要不是老妈不放心你,担心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出去不安全让我带着你,我才不想和你一起出去。我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计划,你以为我想带着你这么一个拖油瓶吗?”
“我也没让你带啊,我自己一个人是不认识路还是怎么的,我需要你带?妈也真是的,我都要上高中了还把我当成小孩。”
翟瞳朦据理力争。
“你是要上高中了,开学就高中了,但你成年了吗?你有身份证吗?你能自己买票、订酒店吗?什么都不能还在那犟,都不知道你在犟什么。”
翟顾泽有些无语,他这个妹妹就是有脾气没脑子,笨的可以。
“那我也不想和你一起出去。”
没有理的翟瞳朦有些吃瘪,但嘴还是不认输。
“和我一起出去很委屈你吗?还是说你很讨厌我这个哥哥?”
翟瞳朦当然不讨厌她哥,她哥对她可好了,想要什么都能给她,她不想和她哥一起完全就是因为计划落空的生气,没有发泄点就拿她哥撒气,反正她哥也不会真的和她生气、对她发脾气。
“当然不是。”
翟瞳朦小声地说,嘟嘟囔囔地。
“嗤~”
她哥笑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一个人吗,想去哪去哪,不想有人管。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不管你,你爱去哪玩就去哪玩,注意安全,只要晚上按时回来,没有缺胳膊少腿就行,我好给老妈一个交代。还有玩归玩,别给我找麻烦,我可没功夫在玩到时候还要给你去解决麻烦。”
她哥一边说一边朝餐桌那边走去,给百合花洒了一点水。
“怎么样?这下满意了吗?大小姐!”
看她哥做出了让步翟瞳朦也不好意思再无理取闹、没事找事了,顺着台阶就下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方面翟瞳朦做得相当出色。
“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翟瞳朦故作大方地说。
“还勉为其难,你怎么就那么会给自己找台阶啊。”
“既然答应了那就一起过来收拾行李吧,在那坐半天,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啊。”
嚯!翻脸不认人,在这给她下套啊,她哥这个变脸速度和她不相上下,不愧是亲兄妹,一模一样。
“来了,烦死了你。”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哥,我说你有病你还不信,大晚上的你给花浇什么水啊,也不怕水浇多了浇死了,这一天就这一株花少说你都浇了十次水了,平时也没见得你对花这么用心。怎么?这花就这么金贵?金贵到需要我哥这金尊玉手去浇灌?”
“少说废话,收拾你的东西去,话怎么那么多。”
“略略略~要你管。”
翟瞳朦“砰”地关上门去房间收拾东西去了,留下她哥一个人对着花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