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上一刻还在因为家宴上老婆多看了一眼年轻俊俏的小霍而暗戳戳吃醋,结果下一刻——
他眼前一黑,再一睁眼,就孤零零的坐在了空荡荡的宣室殿中,茫然的环顾四周。
“人呢?都去哪里了?宝儿你别逗我玩了,我尽量不吃醋了可以吗……”
他起先只是有些好奇,可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出来笑着跟他说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心里就开始慌了。
“人呢!快出来!”
话音刚落,门口一行宫人鱼贯而入,纷纷恭谨的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应声。
“奴婢在,陛下有何吩咐。”
刘彻到现在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盯着面前陌生的面孔,急匆匆的吼道。
“皇后呢?太子呢?他们都在哪呢?”
宫人显然对他突如其来的暴怒习以为常,低眉顺眼道:“皇后娘娘在椒房殿,太子殿下大抵是在宫外府邸中……”
他话还没说完,刘彻却已经失了声。
因为他低头看到了自己伸出来的一截手臂。
是那样的苍老,陌生。
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恍惚,明明是宣室殿,明明是同一个地方,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竟生生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床前已经跪了一堆人,为首的是一个衣着端庄的苍老贵妇人,那张脸……
刘彻讶异的坐起身来,脱口而出道。
“这不是小霍他姨母吗?你怎么在这里?”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猛然亮了起来,兴冲冲的朝着那愕然的女子招手,急切的问。
“你前几年不是出宫跟小霍享福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皇后在外面呢吧?是不是皇后故意让你在这里吓我的?”
卫子夫神色怔愣,惊疑不定的看着他,迟疑的摇了摇头:“臣妾,臣妾不知陛下是何意……”
她身边跪着的刘据也震惊的抬起头来,嘴唇动了动,犹豫的唤道:“父皇,您……”
刘彻哪怕是再迟钝,也终于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脑中一阵眩晕,这具身体的记忆缓缓灌输了进来。
待到彻底消化掉之后,刘彻瞬间陷入了无解的绝望中。
从一个拥有爱妻爱子和美好一切的正当盛年的中年帅小伙,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除了权势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
他的宝儿,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江山,他的所有,一下子都没了……
刘彻的情绪已经隐忍到了崩溃边缘,他强撑着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没忍住趴在床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
哭了大半天,也哭累了,他就一个人走着往椒房殿而去。
迎面看着朝他行礼的卫子夫,又扫视了眼熟悉又陌生的椒房殿,他揉了揉眼睛,一屁股就坐在了之前常坐的桌边,还不忘招呼有些拘谨的卫子夫。
“小霍他姨母,你也坐吧。”
卫子夫面色僵了僵,不着痕迹的观察他的神情,随即低声应下,还是听从的坐了下来。
刘彻看了她一眼,心情还是很绝望,恹恹道。
“朕这会儿看到你这张有点熟悉的脸,就还觉得挺亲切的,虽然也没有特别亲切……”
卫子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