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在片刻的怔愣之后，险些被他给气笑了，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猛的“嘁”了一声，斜眼看他。
李长生“欸？你这小子……我收不收徒，我收谁为徒，你倒是给我做上主了，你以为我的关门弟子是大白菜啊？一批发就批一打啊？真够招笑的你……”
说罢，他打开了自己随手提着的酒壶，对着嘴就喝了一大半，嘴角溢出些许酒液，沿着脖子滑进了衣服里，沾湿了那片布料。
李长生到现在为止，不知活了多少年，白衣白发，相貌却好似定格在了多年前的时光，面容俊逸，浑身上下仙气飘飘，虽是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型，眼眸沉沉间，却是威势惊人。
解了渴，他就合上了酒壶，伸出手擦了擦嘴边的湿润，长舒了一口气，放松身子瘫在台阶上，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李长生“小子，你说的那两个人，姓甚名谁啊？”
百里东君满脸失魂落魄，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呆呆的望着他来时的方向，几乎是不眨眼的一句接着一句的说道。
百里东君“他们俩，一个叫海棠，一个叫叶……叶鼎之，已经完美通过了学堂初试，都是武功高深、悟性极高、骨骼清奇、长得好看、接近于完美的人物，几乎是为了您的关门弟子而量身定制的……”
百里东君“……再没有人比他们更合适做您的弟子了，李先生，相信我，您如果失去了海棠和叶鼎之，就相当于——鸟儿失去了翅膀，马儿失去了腿，庄稼失去了水，人失去了嘴，北离失去了您，您失去了酒……”
已经听得瞠目结舌的李长生：“……”
围观的众人：“……”
百里东君越说越难受，心里挤压的很沉重，他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郁闷的叹了口气。
百里东君“李先生，如果他们没来的话，你绝对会后悔的，当然，我肯定比您更后悔……”
李长生：“……”
听他叭叭的说了这么半天，李长生只觉得有些头疼，连手中的酒也不觉得香了，耳边像是有几百只苍蝇围着他“嗡嗡嗡”。
方才他嘴上这么问着，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实则，玄武楼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死了人，作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他不可能不知道。
甚至于可以说，他亲眼见证了那两人的神异之处。
叶鼎之的不动明王功虽修炼的过分强势，可一打眼便能瞧出来，他师承南决高手雨生魔，而最为诡异的便是——那个女子诡谲多变的莫测手段。
明明身上并无半点内力的存在，顶破了天也就是一个身体强健的普通人而已，却能在面对天外天高手时如此游刃有余，甚至于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势……如此神乎其神的力量，哪怕他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也着实惊疑不定，又心痒难耐。
换句话说，哪怕是没有百里东君的这番话，叶鼎之不说，那个名为海棠的女弟子，他也收定了。
这般神异的功力，究竟是习的哪方秘术，亦或是，如他当年一般，得了什么罕见的机遇……她的存在，究竟会不会搅动当下混乱的时局呢？
如今之际，谁也不知道。可李长生唯一知道的是，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就近观察。
他抹了把脸，将手中的酒壶随手放在了地上，再抬眼间，已然敛去一切异常，面色缓和，扯唇笑道。
李长生“你可真是……大公无私，用心良苦啊！”
百里东君没心思看他，也没心思再说什么了，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百里东君“您老人家谬赞了……”
李长生：“……”
雷梦杀憋了这么久，实在是憋的难受，忍不住对着一旁的柳月小声说道。
雷梦杀“我说，看不出来啊，百里东君这小子，叽里呱啦的话还挺密的，瞅瞅给师父说的脸都黑了，嘿嘿嘿，我看啊，若是他拜师成功了，有朝一日，他当真是有接我衣钵的趋势呢……”
早在从百里东君口中听到海棠二字的时候，柳月身形就晃了晃，而后他微微抬眼，帷帽下的薄纱遮不住他眸中的暗色，微风浮动间，睫毛微不可察的一颤，他的目光扫向正前方的入口，唇角动了动，像是在笑，却又无声。
柳月“是吗？那我们这些人，摊上你们，可算是造了什么孽啊……”
雷梦杀“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雷梦杀肩膀一高一低，笑嘻嘻的看着他，下一刻，笑容后知后觉的僵在脸上。
雷梦杀“……欸？你什么意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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