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耀杰从远处走来,强大的气场威压渐渐逼近,压得宁夏可等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脸上写满了怒火,不悦的眼神似一把把冷冽的寒箭,刺得在场所有人(除了宋馨瑶除之外)都低头不语。
陶耀杰打完球回教室喝水,当时没见宋馨瑶,还以为她回家了,班里其余人也没了踪影,就只剩下值日生在打扫卫生了,要不是正在扫地的陈明华发觉不对劲告知他宋馨瑶去了后花园,估计他喝完水就直接走了,也肯定不知道宋馨瑶出事了。
万万没想到,像跑马拉松风驰电掣一般的奔来后花园,就撞见了开头的那一幕。宁夏可作为班干部,经常和陶耀杰交流,陶耀杰也只单纯拿她当普通朋友,别无二心,也不想有除了普通朋友以外超越界限的任何关系。宁夏可不死心,天天示好的他聊天,还给他送礼物,但陶耀杰全部心思在宋馨瑶这边,送的礼物全都被他扔进了垃圾桶,宁夏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明明那么努力了,却还是永远攻破不了他建立起来的防线,想钻狗洞进心房也会被漠然的城墙卡住脖子,动弹不得。
陶耀杰走到宋馨瑶身边,几人竟然还没松开手的意思,纹丝不动,只静静的低头。
陶耀杰顿时怒气直冲九重天,山崩地裂般的暴怒声冲到九霄云外去,大吼道:“全都给我滚开!”
宁夏可等人被吓的颤颤巍巍,慌忙的走开,却依然悻悻的万般不舍,但也无可奈何。
陶耀杰小心的环手搂住宋馨瑶纤细的腰肢,瞧见她手掌的血迹,心一阵阵的绞痛,像是被万箭穿透了心脏。
他仰起头,几滴晶莹泪珠剥开了悲伤,打在宋馨瑶刺眼的手掌上。
这是宋馨瑶见他第一次哭,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大火气,还是为了她。
她莫名觉得很暖,手也没那么疼了,仿佛陶耀杰的泪水是能疗愈伤口的神丹妙药,沾之即愈,触之必合。
宋馨瑶松弛的靠在他怀里,很心安,很心暖。
陶耀杰没正眼瞧过宁夏可等人,从始至终,他的眼里只有宋馨瑶。
陶耀杰转身,长腿刚想迈步,却被身后的宁夏可喊住。
“杰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明明我们才是合适的,明明我比她认识你更早的……”
宁夏可铁青着脸,手指也因为用力过猛被绞得煞白,她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还在不死心的自欺欺人。
陶耀杰没转身,直接忽视掉她的问题,冰冰冷冷的口吻似在警告,又似在诉说:“从现在开始,你我都是仇人,包括参与进来的所有人,我不管你们什么理由,反正馨瑶是我喜欢的人,我绝对不允许她被任何人欺负和出任何事。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会牢牢记住 ,铭刻于心,要不是念及昔日的同学旧情,我早就暴揍你们了,若是还胆敢有下次的话,我绝不轻饶!”
“别以为披着一张好看的脸皮,就能为非作歹,你们真的人面兽心,蛇蝎心肠!”
陶耀杰还想继续往下多说几句,却被宋馨瑶轻微的摇头阻止了。
众人看着从一出现就压根没正眼看过自己的陶耀杰熟练的抱着宋馨瑶,渐行渐远,有一股想追过去狡辩一番的冲动,却终究还是没了刚才欺凌宋馨瑶的那份勇气,败给了现实的残酷画面。
宁夏可脸色苍白,久违的落差感无力的落空,她蹲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的串联成长线,止不住的滑落而下,哭得泪如雨下。
陶耀杰还没来得及换下湿漉漉的蓝色球服,一身汗酸味呛得宋馨瑶难以忍受,把头缩在衣领下。
“怎么了?”
看见她这幅模样,陶耀杰关心的问候。
“你太臭啦,我快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宋馨瑶也不拐弯抹角,直白的说。
“那吐吧,全吐我身上,我回去洗干净衣服就好了。”
陶耀杰憨憨的笑,朝她挤眉弄眼。
“哕哕哕……”
宋馨瑶装腔作势的佯装呕吐,还冲陶耀杰作鬼脸。
就在两人欢笑玩闹之际,医务室也是到了,陶耀杰抬眸确认门上的标牌写的字无误后,便毫不犹豫的大步流星行进医务室。
医务室此时已经没有了人,屋内漆黑一片,只有窗户的路灯散进微弱的光芒。
窗户下面有一张小床,凭借着光的指引,陶耀杰抱着宋馨瑶就走了过去。
轻轻放下怀里蹭得他心痒痒的毛茸茸的小毛球,陶耀杰拿手机照着墙壁开了灯。
赤白的灯光照耀屋内每一处角落,驱逐了黑暗,宋馨瑶躺在舒适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双手放在了床边。
看着屋里的亮堂,陶耀杰没耽搁,赶紧走进旁边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个大药柜,堆满了药物和消毒水,以及各种医用的东西。
医务室不大不小,算上宋馨瑶那张床,总共就五张床,而且每张床还挨得挺近,床边都有一张椅子,外加一个吊架。
此时医务室就宋馨瑶和陶耀杰,她躺床上没乱动,怕一动手掌感触到,给她惩罚的疼痛。
不一会儿,陶耀杰从小屋里出来了,手里拿了消毒水和药物跟一卷白色的纱布,他来到宋馨瑶床前,坐下,把她扶起,拿枕头垫后背让她靠着,这样能舒服点,也方便上药。
“忍着点。”
陶耀杰小心的翻过宋馨瑶的小手,白皙的手掌满是血红,看得他很揪心。
宋馨瑶怕疼,不敢直视伤口,手抽动了下,却被陶耀杰一个眼神看得定住了,宋馨瑶无奈,放弃了抵抗,她深知如果不快点处理伤口的话,会很容易感染细菌得破伤风的,她咬咬牙,以赴死的心态豁出去了。
每个手掌的细小伤口众多,排布得密密麻麻,有些伤口还藏匿着染上了血的泥沙。
陶耀杰紧锁眉头,认认真真的,小心翼翼的拿镊子夹着小棉球放进消毒水罐里沾湿,清洗掉流失了粘稠已经干燥的血迹,他很有耐心,但是看着宋馨瑶犹如血色星空的手掌,还是很难受,比起心脏被人蹂躏还要更痛。
沾满血液的泥沙像是一颗颗小星星,点缀出鲜红的图案,连接成一条条线。
“嘶……”
疼!
好疼!
真的好疼!
宋馨瑶在心里血泪横流的呻吟。
“很疼吗?”
陶耀杰捕捉到她的声音,问。
“有点。”
“那我轻点。”
清洗干净血液,挑出所有泥沙后,陶耀杰打开一瓶白色的罐子,里面是止血止痛的药。
他鼻子凑近闻了闻,刺激药性和难闻的味道呛得他扭头干咳了一下。
陶耀杰转头看罐子上的说明书:“……适用于止血,有抑制疼痛的效果,药性本身温和,伤口刚触最疼,后续疼转为凉。”
照着说明书念了一遍,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宋馨瑶看着他跟个小孩子一样幼稚的一举一动,无语至极。
“哎,磨叽了大半天,想研究个药谱出来吗?大男孩。”
“嗯?你刚刚喊我啥?”
陶耀杰似乎找到了乐趣,兴致勃勃的挑眉。
“大男孩,快给我上药,我可等老半天了,花儿都要凋谢了。”
“好哒,我最为尊敬的亲爱的小布丁公主殿下,属下姗姗来迟,还请饶恕。”
听着这些捧上天的话,宋馨瑶也是很不小气,大大咧咧的收下,洋洋得意的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