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冬至前日，温客行哄得众人散去后，正想避开耳目离开四季山庄时，被一道声音拦下了脚步。

　　“温客行，你要去哪？”

　　温客行回头，就看见苏明月站在风中，身上单薄的衣衫冷得她瑟瑟发抖。

　　“你怎么在这？”温客行急忙上前，脱下斗篷披到苏明月身上，给她拉紧斗篷，轻声解释道：“我去找画师，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这么晚了天冷，你赶紧回去睡觉。”

　　蓦地，苏明月一把扑进温客行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细声抽噎：“我觉得不对。”

　　“哪儿不对？”温客行难掩心慌地接住苏明月，这几日他并未露出什么破绽才是。

　　“你找画师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出发？而且你身上并没有带画，你到底要去哪？”苏明月瞧得仔细，温客行身上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件挡寒的斗篷，孑然一身，哪像是个要出门的人？

　　“我......”温客行面对苏明月的询问时，明明编撰好了理由，这时却哑口无言。

　　“我不管你要去做什么，你要带上我。”从今晚温客行急急遣散众人开始，苏明月就起了疑心，明明往日恨不得拉大家多喝几盅酒的人，今日却急忙催大家去睡觉，这很是奇怪。

　　苏明月悄悄留了个心眼，顺着温客行的意回了院，又偷偷摸摸折返，守在暗处里，终于等到急匆匆走来的温客行，直觉告诉她，温客行瞒着她有事。

　　“阿月听话，乖乖回去睡觉，我会......”说到这，温客行停住了，他不敢向苏明月承诺，他还会回来。

　　“你不回来了是不是？”苏明月当即听出他话里的深意，立刻反问，话说完的时候眼泪忍不住簌簌地往下掉，把温客行急得手足无措，想安慰却又害怕。

　　久久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苏明月一鼓气，双臂一伸，借着力挂在了温客行身上，抽着气哭道：“温客行，不论你去哪儿，你必须带上我，我害怕。”

　　温客行无奈，想把苏明月从身上弄下来，又害怕收不住力伤到她，只好虚托着苏明月摇摇欲坠的身子，轻声哄道：“阿月，回去吧，这次不能带你，下次好不好？”

　　“胡说，一般这么说的人都没有下一次，我不要。”苏明月拼命摇头，她抬头，眸中的泪如何都止不住，却还是强忍着颤抖说道：“温客行，你说过了喜欢我的，我也喜欢你，所以你不能那么不负责任，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抛弃我，我要陪你，可能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我想陪着你。”

　　“阿月，很危险——”

　　“就是危险我才要去。”苏明月打断温客行的话，她收紧挂在温客行身上的手，对上温客行躲闪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温客行，很危险的事，两个人面对就不那么害怕了。”

　　“好。”良久，温客行才吐出一个字，他抱紧苏明月，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也随之消散。

　　那就赌一赌，当她知道他是谁后，还会不会如现在一般，对他孤注一掷。

　　而他，是否真的有了一条重回人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