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挑断手筋脚筋失去师门庇佑的人,既要承受武林正道之压迫又要躲避邪门歪道的仇杀,偏生在正邪两道的夹攻之下还要咬死一个义字硬抗到底,替他认为是兄弟的人掩埋真相,你能觉得他能过得有多好!”温客行把埋藏多年的恨意吼了出来,红着双眼逼到沈慎面前,看着他眼含热泪是的双眼,温客行都觉得可笑。
当年口口声声是兄弟的人全都弃置不顾,现在又出现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可笑得很。
字字句句宛如一道雷声在沈慎耳畔炸裂,沈慎跪在温客行面前低着头老泪纵横,浑身战栗地向温客行道歉:“对不住。”
温客行失魂落魄地俯视跪在面前的人,绝望地说道:“太迟了,他们已经听不到你的道歉。”
疼痛喷涌而来,敲击着温客行脑袋里的每一根神经,他的手无助地抚上额头,忍受着冲击,身子止不住摇晃。
苏明月赶紧扶住他,担心喊着他的名字,沈慎看见温客行的情形不对,边喊着他边想冲上来,被温客行凝起内力打了出去。
“别叫我!你不配!”
苏明月摁住温客行直视他的双眼:“温客行!冷静点!”
“你为何要帮他!”温客行红着双眼撕心裂肺,连她也不护着他吗?
“我在帮你。”她不想让温客行深陷在仇恨里,从而迷失了最初的自己,可看到温客行眼底的无助时,她却喃喃道:“你别这样,我会不知道怎么帮你。”
“可是阿月,我没有父母了。”温客行垂着头,声音暗哑,惹人生怜。
沈慎爬起来,正欲上前,被周子舒和陆语卿一左一右挡住了去路,周子舒冷声道:“沈大侠,若是要在追问,那我们今日见面的缘分,就到这吧。”
沈慎明显不死心,隔着两人追问:“衍儿!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声声泣血,温客行的记忆随着这一句的落下,随着无边的痛苦,喷涌而来,记忆中每一张痛杀他全家的笑脸,父母倒在满地的血泊中,任他怎么叫都叫不醒,转眼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瞧见沈慎不顾温客行,依旧咄咄逼人,周子舒和陆语卿对视一眼,一人给了沈慎一掌,沈慎自知理亏,不再反抗,任凭两人的掌风落在自己身上。
再回首时,温客行气血攻心,鲜血染红了苏明月的衣衫,倒在苏明月怀里时,他用着仅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同苏明月道歉:“对不起阿月,吓到你了。”
苏明月抱着温客行不知所措,不知何时眼里蓄满了泪水,后知后觉地求陆语卿,焦急如焚时,嘴里的话断断续续,不知所言,到最后,她竟无措地哭了起来。
陆语卿和周子舒甩开沈慎后,一人扶起一个,架起了把人安置在了屋子里。
去探温客行的脉时,陆语卿蹙眉,沉默着把温客行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孟婆汤?
温客行竟冲破了孟婆汤的禁锢,只是即便意志力顽强,强行抵抗孟婆汤的药效却是极伤身体的,思及此,陆语卿将手置于温客行的额头上方,一道浅浅的光束缓缓进入了他的身体,温客行被噩梦折磨的痛苦得到了些缓解,慢慢放松了方才一直拧着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