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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封屿杰脚下不稳,身体往回倒,他急忙调整身位,让自己前倾。直到双膝跪地,他才感觉到床腿传来的酸痛。
“小狐狸,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到的时候……那个时候,你看不到,冲着身为道士的我道谢……”
“自那时起,我就知道,你同他们不一样……”
封屿杰强忍住双腿近乎麻木的痛感,双臂撑起身体,再次迈出步子。
“他们,从不会顾及其他人……他们,只是除妖的傀儡。”
“只有你,小狐狸……”
他艰难地一步又一步往上走,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生机。
“只有你,是我在这世间漂泊的唯一理由。”
他知道,他已经听不到她的回应了。
单眼前不是正有一个好机会吗?只要到了庙宇,一定能,一定可以!神明啊,如果你能听到我的愿望——请你,找回我的小狐狸。
……
……
越是往上爬,胸腔传来的阵阵窒息感几乎要让他当场昏过去。
封屿杰喘息着,抬头看着云层下隐隐有些色彩的地方。那是……那是重尘庙吗!
他有些激动,脚下的步子渐渐加快。
似乎,他的小狐狸,就在上面等着他。
越是往前一步,前面的事物就越是清晰,他的眼前慢慢浮现出了一座庙宇。
他不是在做梦吧?这不是他因为执念太深产生的幻觉吧?
他越来越激动,激动地险些要哭出声来。
“小狐狸……小狐狸……”他嘴巴不停叨念着,步子越来越快。就在他将要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身体猛地一沉,摔倒在地。
“我……终于……”
庙宇前有不少矮矮的杂草,房屋四周遍布青苔,但因为符箓的作用,让这里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没有太大变化。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重尘庙。
他激动着,撑起身体,半跑半走地往庙宇前赶。此时的他,已经不在乎血流成河的左臂,不在乎满身疮痍。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走过庭院大门,正中间坐落一尊神像。神像身后有数条长臂,额前刻画着一道字符,身体四周有着飘荡的绸带。
封屿杰抬眼看去,这个视角,神明的石像似乎就像是在凝视着他。
“这就是……神明……”
他用的右手费力地解开身上的外衣,将她扶着横躺在神像面前。
“在下封屿杰,为道中弟子。今日求见神明,为的……为了救我的爱人。”
说完,他板板正正地行了道中拜师的礼节,行了大礼。他的脑袋紧紧地贴着地面,似乎是在等待,等待真的会有神明拯救她。
……
……
可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封屿杰以为他也已经脱离凡尘了。
双腿已经麻木,他只好跪坐在神像前,冷笑着嘲讽自己。
“封屿杰,这下好了,最后一个办法也没有用,你该怎么办?”
“呵……”
“我该怎么办呢?”他再次俯下身,却没有再次跪拜,而是紧紧抱着他最放心不下的家伙。“小狐狸,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
……
自那天之后,没有人再见到过封屿杰,也没有人再听到过他的消息。
是夜,灵缇仍旧望着那条通往重尘庙的山路石阶,出了神。
“还看着呢?”
“他下来了吗?”
“没呢,都五天了,说不定已经死在路上了。”
“……”灵缇紧抿双唇,不再开口。如果封屿杰死了,那么,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早知道他真的要去重尘庙,自己就应该狠下心来将他关押。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