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受伤了。”
没一会她才意识到公冶寂无不怎么用左臂发力。
公冶寂一愣,他这些日子装无事时间久,本是有点小伤,可他早就不在意了。
“一点小伤。”他摆摆手。
“我看看 ”
公冶寂无沉默,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你放心,不会像上次那样的。”妺女轻轻摇头。
上次…
公冶寂无被突然撞入脑中的情景闹得脑袋一空。
“我…”
他一面闹了个红脸,一面尴尬又乖巧地把左上臂露出:
延伸从上臂近要延伸到背部的伤,伤口粗糙,分布不均,看着刺目。
妺女凑近关心: “这是怎么伤的”
公冶寂无不好意思地笑笑 。
他仙术尚在恢复,又着急回来。独自遇见那荒渊附近的妖怪敌对时聚心攻击,反倒漏了防守。本来就被妖气划伤的地方又狠狠撞上那里嶙峋的怪石。
他的身体现在对妖气敏感得厉害,如果需要治疗得更仔细。
妺女已经拿出伤药,外敷的布巾。
“我自己来吧。”公冶寂无局促地迎身,想要拒绝妺女的动作。
下一秒,他便被妺女食指噤声。
“伤口一点处理痕迹都没有,虽然你是修仙人,但也不必完全不在乎吧。”
妺女无奈,她看得出来,这伤口至多用了仙法掩盖而不是找人治疗。不然她第一眼也能感觉到伤口的血气才对。
公冶寂无长叹一口气,此番是荒渊突然的急事,自己这边门派缺人,本也没带多少人去。受伤不能劳师动众,他还得同各掌门一起安排事项,不能有丢了话语权的小把柄。还没等他解释。
“是了,你是不能表现出来。”
“衡阳宗本就遭逢重创,若现在表现出掌门的实力不足,怕是过不了多久宗门就要被各方势力觊觎吧 。”
妺女一边沾着伤药,小心翼翼点在公冶寂无的手臂,漫不经心地谈及,一边施法默默替他排除残存的妖力。
“嗯。”公冶寂无已经习惯,仙门的繁杂琐事他已经撑了很久。对于他而言,处理那些糟心事没关系,只要能偷闲来寻心上人便好。
这次也是情不自禁地赶来。
妺女本意是给他擦药,可白净的身子沾上刺目的鲜血,平日里没少锻炼的身体展露秀美的肌肉曲线,脆弱又美丽模样突然让她想上手。
伤药擦好便变成了抚挑,保养的干净指尖在这副看着脆弱的身体上悄悄流连。
“妺女,我!”行为的变化公冶寂无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他猛地一激灵。
“嘘,我在擦药。”
妺女手下毫不留情地攀升,又下移抚上男子的背部,悄悄地逗鱼似的轻挠。
似有似无的暧昧氛围,公冶寂无自然感觉得到。她触碰后地方滚烫得让他难以忽视,身体不自觉地发热发麻,明明觉得浑身一燥,却乖巧不安地坐在原位,接受这一份治疗。
上一次他只会悄悄地捏紧床单。
而这一次,他聆听着自己砰砰心跳,迟疑地将未受伤的手揽上妺女的腰。
他甘愿沉沦。
却没想妺女趁机轻轻一推,让公冶寂无靠在墙前。
她施施然起身:
“公子在想什么,我还煮着粥可不想让它糊了锅。”
妺女满意地调戏完男生,丝毫没有顾及他发红的眼尾和燥热的身体反应。
这么不爱惜身体,就该捉弄捉弄。
留下的公冶寂无委屈地深吸一口气:
“没想什么,多谢。”
“你今日不回去了?”
真正让他喝上药膳时,妺女还是很正经的。
公冶寂无仰头饮下后,摇头。
“我此次回来赶得急,他们还在路上。今日,我不急着回去。”
今夜无事,圆月孤零零地挂在天穹,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的光,晕染了周边发蓝的云朵。
皓月当空,他终于借着伤,问出近几月想问的问题:
“你可以告诉我,若我不来,你会去哪里吗?”
他每次来,她都在。一开始是欣喜,后面也不免思虑。她本是可以上天入地的妖邪。若是一直在此等他,这一座小院,对她算不算得禁锢。私底下问过她,她只是惊讶地告诉他,她也会出去的。只是频率少,没被他撞见。
却没同他深谈去处,她似乎不愿说,公冶寂无也愿意等。
妺女望向他:“去找小妖聊天,带她们学学手艺。或者…”
“或者什么?”
“回去逛逛。”她知道他想要个答案。
“…下次可以带我去吗?”
“你不怕?那可不是仙界掌门该呆的地方。”妺女失语,故意调侃。
月色如水,她望向掌门,他坚定的眸底和灼灼神色。
是了,憋了这几个月了,他最是倔强。
“罢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去哪,今夜便随我来吧。”
她不再顾左言它,无声地抚上公冶寂无的手背,心念一动,空气中残留着法力消耗,二人就此消失。
此处设有结界。没有阳光却有莹莹星火,打点得很干净,与世无争的僻静处,被妺女施法护得很好。
妺女到此,不再言语。深邃而悲哀地望向他,不,是他前边的石洞。
她先他一步,踏入石洞之中,感怀的忧思围萦绕其中。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神情…
公冶寂无也不会忘记,是她跟他说萧凛的事情。让她想起曾经那些生死离别了么,公冶寂无抿嘴。
他跟随着无声地踏入那石洞,不由一愣:
洞顶的冷光撒下来仅仅勾勒出面前的石碑。
那是无字碑。